贺琛知道盛明舟今晚伤心了,盛明舟在他怀里被他哄睡着了。把盛明舟放平在床上,结果那只小手还紧抓在衣服边,眼看着又要睁眼了,贺琛轻拍他说着“睡吧小叔在”,贺琛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流露自己对盛明舟那不为人知的感情,他侧躺在旁边用手指慢慢地缠着盛明舟的卷毛,叹了口气平躺在床上把手背放在额头上双眼不眨的看着天花板。良久又翻身把安静地睡在一边的盛明舟卷进自己怀里,像鱼迫切需要氧气一样在盛明舟脖颈深呼吸。
高一的贺琛对盛明舟突然有了自己都惊讶的情愫,他知道这当然不对,他告诫自己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也开始保持和盛明舟的接触,他命令盛明舟不准黏在他身上不准跟他一起睡觉不准动不动就要他抱抱亲亲的。即使如此突然,盛明舟也听话的答应了。不舒服的仍然是贺琛他对盛明舟平时不听话现在倒是很听话的样子气恼了,盛明舟还是会在门口等他回家,跟在他屁股后面问他小叔累不累小叔书包重不重小叔我帮你但又隔了一层什么。只要盛明舟在他眼前他就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升到高二他想如果远离他会不会就可以维持好这段正常的关系,刚好在这时候魏中铭提出出国的事。
贺琛临近申请的这段时间每天都强硬地把自己埋在机构给的卷子和资料里面,只有这样才会累了就倒头睡不会有空余的时间去想盛明舟那张要哭不哭的脸。
一切都准备好也到了新的一年贺琛当初填的申请是春季入校,离开学前一周录取通知书也寄到了家里。贺中铭和盛祈年把贺琛叫到书房,他们告诉他昨晚盛明舟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自己也要跟小叔一起出国念书的事情,这件事对这对开明的父母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只是想询问贺琛的意思。贺琛盯着手指思考了一会,抬头郑重地跟面前的两人说:“我不赞同盛明舟现在这个年龄出国,他现在并没有自己的主观思考只是想要跟着我,我去那边学业繁忙也不能多照顾他,反而冷落了他没有让他感受到家人的关爱,还是目前待在你们身边稳妥一些。”贺中铭和盛祈年认为贺琛想的比他们全面,他们只觉得自己可以提供这个条件却忘了思考盛明舟这个年纪是否应该这样做。盛明舟知道自己目前不能出国的事情并没有伤心但知道首先提出不同意的人是贺琛的时候眼眶都红了。盛明舟那晚迟迟没有入睡,他故意没有喝牛奶故意没有关门故意没有关灯故意把蓝牙音响声音放大,这一切都在向贺琛表明:我没有睡觉我很难过你来哄我。但那一晚贺琛没有出房间,他一直背对着门坐在书桌前看着桌子上他和盛明舟的合照,高一的贺琛揽着五年级的盛明舟盛的肩膀。照片是盛明舟要拍的,相框也是盛明舟要摆在这的。盛明舟房间声音响了多久他就坐在那里多久。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次没有主动去给盛明舟台阶下,唯一一次没有哄盛明舟的一次。出国前一晚盛明舟终于爆发了,他跑到贺琛房间红着眼一边流泪一边质问他为什么不同意自己也跟着去。贺琛抑制着情绪双手抹着盛明舟怎么也擦不掉的眼泪轻声对他说:“小舟你还太小了。”盛明舟哭的更伤心了问他“这根本就不是理由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对不对”贺琛只觉得头疼:为什么盛明舟这么会哭这么爱流眼泪。“盛明舟,别哭了,是,我就是觉得你小,烦你从小到大总是跟着我,我好不容易出国了你又要跟着,你没有自己的朋友嘛,能不能让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他说完就把盛明舟留在房间里,离出门前叹了口气又说“小舟,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民国三十八年三月十四日,贺琛认为这是上海有史以来最冷的一年。初春凌晨的空气里还有尚未褪去的寒意。
盛明舟一次次在打破贺琛对他的界定。
贺琛直到现在都焦躁的没有睡着,他悄声打开盛明舟的房门,室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低垂的幔帐被映的朦胧半透。贺琛把盛明舟踢到地下的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的散落在高挺的山根,遮住细长的淡眉,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淡粉色的唇瓣变得有些干涩。
贺琛看着盛明舟的睡颜,时间似乎变得快了起来。
贺琛突然懂得夫子教的《韩非子》里面,尧说的“夔一而足矣”,盛明舟的不同就在于贺琛的世界里有他一个人就足够。
牵引绳像被盛明舟握在手里,贺琛小心地捧起盛明舟的睡脸。如果盛明舟这时睁眼,一定会被贺琛的深沉眸底吓住。他感觉喉咙发干,俯身虔诚地吻上盛明舟的眼皮就立刻离开。细长的睫毛下映着一层层密密的影,灯光太暗,分不清楚是眼皮的转动还是睫毛的抖动。
饥渴,我体会到一种眼睛的饥渴,饥渴到甚至不愿眨动一下眼皮。
我想把你深深的刻在我的眼底,这样我无论走到哪里,你都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将要离开,我开始懂得感恩,开始相信命运,感谢命运馈赠给我与你的每个钟点。
盛明舟起床连睡袍都没换就往那楼下跑,脚步跨的又大又急,爷爷奶奶在楼梯口都担心的叫他慢点。
“你小叔在辰初的时候,老孙给送去港口走的”
“哦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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