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脊骨缓缓上移,一寸寸掠过,最终停留在她的后心,指尖轻轻一点,仿若刺破她的肌肤,吓得姜玉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仅存的那一分底气也跟着消失殆尽。詹灼邺垂下双眸,静静凝视小少傅面无血色的小脸,冷声道:“姜少傅若是被人施以‘抱节君’这等酷刑,还会为孤保守秘密吗?”她不能。姜玉竹比太子更清楚这点,背后顿生冷汗。“要不殿下赐给臣个痛快的毒药,若真有那日,臣会自己了结,决不给殿下留后患。”话落,她听到脑顶上传来太子一声冷笑,声音很轻,却听得她头皮发麻。“少傅甘愿为孤舍命不渝,可你的家人呢?”果然,詹灼邺见小少傅猛然抬起头,一双乌眸不再是怯生生的,黑色的瞳仁极亮,眸底似是点燃火星子,噼里啪啦燃着愤怒的火焰。亲人,是少年的软肋。不像他,没有软肋,无所顾忌。“殿下是在威胁臣吗?”詹灼邺看懂小少傅眼底的愤怒,淡淡道:“孤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只是孤的手下发现,近日总有些来历不明之人在姜宅附近转悠,不仅如此,他们还尾随在姜夫人出城的马车后”姜玉竹眉心一跳,她忙抓住太子的手臂,急急问道:“臣的母亲如何了?”她知道母亲最近总会往城外跑,姜家在城外有几处庄子,上一次姜玉竹回家时,殷氏还同她提到要将那个几个庄子转租出去,日后一家人搬到江陵吃利息钱。詹灼邺看向抓在手臂上的素手,眸色几不可察的暗了暗,语气依旧淡淡:“那些人已被周鹏擒住,姜夫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遇到一伙山贼,碰巧被巡检司所救。”听到母亲平安无事,姜玉竹松了口气,可一想到母亲差点儿因她遭遇危险,心中充满了不安。看来自打她在狩猎场上救下太子性命的一刻起,大皇子和五皇子已将她视作太子一党,她渴望风轻云淡的日子,同样是一去不返。其实她早就猜测到太子的眼疾有古怪,之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她清楚,知道的越多,她与太子之间牵扯的越多。她不想要这种牵扯。“少傅现在,愿意做孤的人吗?”姜玉竹慢慢抬起眼,对上男子漆黑幽暗的双眸,那目光,犹若静谧夜色里蛰伏在湖畔的野兽,耐心等待着彷徨无措的猎物一步步踏进他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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