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遭到她拒绝?”姜玉竹笑了,她抬手锤向对方胸膛,这是她头一次对萧时晏做出这般亲昵的举止,却是将他推给另一个女子。“萧兄,你可是今年春闱科举的榜眼郎,大燕最年轻的中书侍郎,是多少京城女子的梦中情郎,除非她早已心有所属,不然定会答应你。”言罢,她收回手,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眸弯弯,不泄漏分毫情绪。萧时晏迟疑道:“真的吗?”可那个人若是状元郎呢?他这个榜眼郎会不会是痴心妄想呢?姜玉竹低垂下双眸,声音几不可察的微微发颤:“反正我觉得,若是憋在心里不说,反倒会遗憾终生。”言罢,她转过身,对着天上的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如常:“我还有公务没有处理完,就不多留了,免得宴席上的官员又向我百般打听磨勘绩效,时晏兄,祝你生辰快乐!”说完,她举步走出凉亭。“瑶君”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唤声,姜玉竹微微侧过头,语气淡淡:“萧世子还有什么事吗?”少年浓睫低垂,肌肤赛雪,侧颜如画,静静立在月色下,宽袖随风飘荡,锦袍上的银线玉兰花刺绣浮动着皎洁华光,仿若活了过来,美得超凡脱俗,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亵渎之心。萧时晏眸光闪烁,喉头滚了滚,最终道:“无事,夜色已深,你路上小心。”————深夜子时,太子府。身披月色归来的詹灼邺正要步入蘅芜院,他习惯性眺望远方,视线落在竹林后亮着烛光的庭院,剑眉轻挑。“姜少傅回来了?”余管事顺着太子的目光朝竹意轩的方向看去,忙点了点头:“启禀殿下,姜少傅不到亥时就从萧国公的宴席上回来了,少傅说他这几日被登门拜访的官员们缠得脱不开身,提前回来躲一躲。”“他倒是挺会挑地方。”詹灼邺轻笑一声,还有什么比他这个天煞孤星的地方更能劝退那些图谋不轨的官吏。余管事讪讪笑了笑,迟疑片刻,他又道:“只不过姜少傅回来的时候,心情好似不太好,还问老奴府里有没有酒,老奴想着殿下叮嘱过吃食上都要顺着少傅的心意,就差人送去几坛子桃花醉。”詹灼邺顿住脚步,剑眉微拢:“少傅因何心情不好?”“这老奴就不清楚了。”詹灼邺又看向竹林后隐隐透出的烛光,男子漆色幽眸里倒映着一抹微光,须臾后,他蓦然调转方向,大步离去。余管事自然清楚太子这是打那去了,只是现下都这么晚了,太子这是要去与小少傅对酒当歌,还是阖被而眠啊?小少傅的内院本就没有几个下人,到了深夜更是寂静,只闻竹叶沙沙作响。詹灼邺伸手推开雕花木门,扑面而来浓郁酒香,其中掺杂着少年独有的馨香。醉人,缠人,亦勾人。屋内好似结满了细不可见的蛛丝,一脚踏入其中,极可能会被勾缠得脱不开身。四座金丝楠木牡丹刺绣屏风后,影影绰绰透出一抹倩影,腰身线条有致,玉肩微倾,懒懒趴在桌上。“苓英,我不要醒酒汤,你再去拿来两盏桃花醉来”詹灼邺绕过屏风,眸色倏然暗沉下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小少傅。少年衣衫散乱,头上的玉冠略有倾斜,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子纤细白腻的玉颈,双颊泛着淡淡的粉晕,宛若白里透红的桃花瓣。少年此时的模样,好似不胜酒力的桃花仙,一不小心从仙界跌落红尘。有一瞬间,詹灼邺想将他永永远远留在红尘。听到屏风后传来的动静,少年缓缓抬起头,水光潋滟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咦,殿下,你不是去宜州了吗?”姜玉竹醉眼朦胧,她直勾勾盯着蓦然出现的太子,忽然咧嘴一笑:“看来苓英没说错,我确是醉了,又做起了梦”詹灼邺走上前,他掀开衣摆在小少傅身旁坐下,瞥了眼桌上东倒西歪的酒坛,浓眉微蹙。桃花醉是封存多年的陈酿,果香淡雅,酸甜清爽,可后劲同样霸道,寻常人喝下一坛就如梦如醉,小少傅连饮下三坛,估摸神志早已模糊了。“少傅为何要借酒消愁?”詹灼邺从小少傅手中拿走酒杯,问道。“太子殿下,臣讨厌你很久了!”姜玉竹答非所问,她目光涣散,晃晃悠悠伸出手指,凑到詹灼邺身前,手指抵着男子的胸口用力一点,又一点,细数起他的罪行。“殿下动不动就威胁臣,用什么‘报君节’的刑法吓唬臣,臣是好歹是陛下亲封的少傅,试问天底下有哪一个门生动不动恐吓威胁师长,实乃是目无尊长!”
“还有,臣一点都不想知道殿下的秘密,臣只想与家人过安生日子,可殿下偏偏要将臣拉上您这艘到处都漏水的危船!”少年紧拧黛眉,水眸盈盈,语气中满是嗔怨,喋喋不休。詹灼邺勾起唇角,酒壮怂人胆,看来小少傅醉得不轻,竟把平日里对自己积攒的怨言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抖了出来。他握住少年造次的小手,淡淡道:“少傅吃醉了,孤扶你上榻休息。”“臣没有醉!”姜玉竹甩开太子的手,反手攥住他的龙纹绣金衣领,微微向前探身,摇摇晃晃凑到男子面前,盯着他幽深的漆色眸子,吐息如兰:“臣也有一个秘密,殿下想不想知道臣的秘密?从此咱们二人,就算是两清了”詹灼邺垂眸看向醉颜微酡的小少傅,少年浓睫弯翘,乌眸清润,眼尾洇开一抹淡淡的粉晕,宛若素白宣纸上氤氲开的一朵桃花瓣,鲜嫩又妖娆。“少傅的秘密,孤已经知道了。”他掰开少年攥在他衣领上的手指,语气淡淡。姜玉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低下头,胡乱摸了摸胸口,喃喃道:“不可能啊,臣明明隐藏的很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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