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那该死的宴会浪费了好长时间,要不是他找了借口提前出来,没准这时候还耗在里面陪蠢货们练习假笑。他费力地弯下腰把皮鞋脱掉,摸着黑找到自己的那双拖鞋——对方当时恶趣味地给他挑了双毛茸茸的——摸上去跟那家伙的脑袋一样。
忽然,他听见了些细碎的声音,像是有甲虫轻轻爬过灌木丛,他在一片漆黑中无声地笑了起来。下一秒腰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揽住,连带着故意挤压起他早已肿胀不堪的小腹。他皱了皱眉头却笑意不减,手摸向腰后蹭着他的毛绒脑袋:“别闹了,疼。”
“少装了,你最多也就八分满。”略带不满的语气在身后响起,腹部被骤然压下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的确还没有被撑到极限,可也实在非常接近了,如果他现在真的是全靠自己憋着,刚才那一下就能让他当场就漏出来。他伸手去掰那些还箍在他腰间的手指:“让我先把衣服换了。”
身后的人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两句,终于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他将外套挂在架子上,不紧不慢地解着衬衣的扣子。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借着透过窗帘的微弱月光,他看到那张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脸上闪烁着明晃晃的兴奋。对方盯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看了几秒,而后不耐烦地直接上手去扯他衣服的下摆。
“耐心点,亲爱的弟弟,绅士不会这么粗暴地对待衣物……”
未尽的尾音被对方的唇舌直接堵了回去,连同那点形式主义的斯文一起,他确信自己听到了丝线绷断的声音,还有皮带扣与地面碰撞的脆响。他想去拿门口挂着的睡袍,却被人缠着直接跌进了旁边的沙发,别扭的姿势害得大腿狠狠压住了肚子,他疼得“咝”了一声,感觉到身上的人明显僵了一下,而后那股箍着他的力度明显减轻了。他得以找到空暇坐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把那些半挂在他身上的织物一件件剥掉。
“就不能把你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收起来十分钟吗?”身旁的人直接大大咧咧地把腿搁到他膝盖上,脚趾有意无意蹭向那个水球。他很轻地笑了一声:“你不是就喜欢这个吗?而且只是十分钟的话也未免有些太短了吧。”
“这是你先招我的。”解到一半的领带被猛地一拽,身旁响起颇有些咬牙切齿意味的声音,他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鼻尖上的浅褐色雀斑,像暗色的星子洒落在雪山。
“我明天要出差。”他决定还是现在就说了为好,然后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对方皱起的眉头——和小时候妈咪不允许他吃糖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怎么又要出去?”暗蓝色的领带蛇似的在对方手腕上缠了两圈,他现在不得不撑着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才能顺畅呼吸,而且糟糕透顶的是,这又会进一步压缩他早已岌岌可危的肚子,他毫不怀疑对方绝对是故意的。
“研讨会,要去两天。”他妥协地往旁边人身上靠了靠。
“你就不能把那个吉祥物教职辞掉么?”对方倒也没继续捉弄他,甚至还把肩膀往下压了压,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你又不是真缺那仨瓜俩枣。”
“亲爱的弟弟,这是成年人社交形象的一部分。”他挑起眉毛,看向因为这句话里暗含的轻视而颇有些不忿的青年。
“那就麻烦成年人回来之后再解决个人问题吧。”对方报复性地摁了一下他的肚子,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知道我撑不到那时候,而且第二天我还要上台发言。”适当的示弱有利于挑起小孩子的同情心,这一招他现在已经用得很熟练了。对方不满地撇了撇嘴:“那就一天。”
从善如流和见好就收也是他的必修科目,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当他终于把那些麻烦的衣服都剥掉后,青年却起身拿了睡袍丢给他。他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对方。
“怎么?”青年挑衅地扬起了眉毛,“今晚我要是干你一顿的话你明天还能走路么?还是说你真想憋着这一肚子水干我?”
他的脸噌一下烧了起来,无论多少次他都没办法对这种直白的话语坦然以对——只要说的那个人是他的弟弟。他胡乱地套上睡袍就转身落荒而逃,在匆匆关上卧室门的前一秒听到身后带着十足调侃的笑:“晚安,亲爱的哥哥。”
有时候他会觉得当初那个答应弟弟表白的自己真是疯了,但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他根本没办法拒绝——在父母离世后他绝不可能容许自己再失掉唯一的亲人,那怕对方着实是个得寸进尺的小混蛋。
他睡得相当不好,腹部的胀痛无论什么姿势都没办法缓解分毫,只会随着时间推移越变越糟。一晚上他被憋醒了三次,捂着肚子躺在床上喘得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还得为了掩饰穿上束腰。其他人做的发言他基本没听进去什么,连中间的茶歇时间都不想起身,那个被死死禁锢着的膀胱憋得他几乎想撞墙,然而晚上的接风宴是不好逃掉的——不仅不能逃,他还少不得跟着喝上几杯,该死的成年人社交形象。有位略略熟识的教授察觉出他身形有异,好在只当作是发福的小肚子,他面带微笑开起关于运动和身材的玩笑,然而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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