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师兄?”谢时宴瞪大眼眸。黎止笑着把钱递给婶子:“怎么冒冒失失的?就你一个人?”心头蓦地涌上一种近乎于依赖的亲近来,谢时宴低声道:“我和席洛走散了。”黎止接过婶子糖塞进谢时宴手里:“这么巧,我也是。”他送了耸肩,“唐希那小子,喊我下来结果自己反倒没影了。”他这句说的不假,方才唐希不知道看到什么,一个转身人就没影了,生怕自己真去给他求姻缘似的。“诶,你能认出来我?”黎止现在虽然是贺长风的模样,面具却依旧牢牢戴在脸上。谢时宴无奈地笑了笑:“认人又不止按长相。”身形、气息还有独一无二的熟悉感,甚至没有缘由,靠得近了就知道。谢时宴今日依旧是鸦青色长衫,被街上一长串的蜜橙色的纸花灯映得肌肤更加莹白如玉。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相对站了片刻,目光所及的范围只有彼此是静止的。黎止只觉得自己心里莫名被填满似的,软得异常。“先尝尝好不好吃。”话一出口,声音好像都变得柔和起来。谢时宴低下头,剥开了外面的油纸包。糯米桂花糖被做成了小动物的形状,模样很讨巧。谢时宴拿起一只放入口中,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黎止含笑:“怎么样?”谢时宴鼓着两腮点头。“不如一起走”五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最终消散在黎止的唇畔:“咳,那就好。”于是没有人主动提,两人却很有默契地转身,一起随着人潮慢慢走。桂花糖的摊位已经在长街中段,即使步速很缓,不消多大一会儿也走到了栖云河边。油纸包里还剩下两块,谢时宴把它捧到了黎止跟前,眼眸晶晶亮亮,像只小鹿似的:“师兄尝尝吧,我吃不下了。”方才他提过一次,黎止看他吃得可爱就没要,现在剩下的两块刚好是一对做得栩栩如生的小鸳鸯。黎止这次没推脱,很爽快地挑了自己这边的一只。桂花糖很好吃,不知道那位婶子能不能去出云宗里拓展业务。黎止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叨着,眼神却不自觉的朝旁边瞥。黎止在栖云河边终于见到了一直找不到影的锦乌,这货又把自己折腾成了很吸睛的浅蓝色,引得一众姑娘们新奇地停下看,见这鸟不怕人,便纷纷主动喂他吃食。黎止嫌弃地看了一会,谢时宴在一旁也笑了出来。卖河灯的摊子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黎止见状,便让谢时宴等在外面,自己趁人不注意,从缝隙间溜进去迅速买了两只出来。河灯是统一的样式,右上角挂着空白的纸笺。黎止问老板要了支笔,跟谢时宴一先一后写下了名字。河灯里被填上了小蜡烛,两只灯顺着水流远去,在夜幕下逐渐与星星点点的光融为一体。“许了什么愿?”黎止随后问。
没想到谢时宴闻言后愣住了。黎止看他:“这不是要许愿的吗?”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啊,当然后半句他没说出来。谢时宴摇头:“是吗?我不知道。”他有些可惜,“已经漂远了。”黎止轻声道:“没关系,我替你许了。”时隔很多日,他又一次想起了原书里谢时宴魔修血脉暴露后的疯狂,以及仙魔一战后自己没有去翻的结局。希望你远离这些这些纷争。如果注定不能,至少结局里平安。黎止沉默片刻,今晚的氛围不适合这些。转而对上谢时宴后,他笑起来:“走,那边有个卖酒酿圆子的。”酒酿圆子里多半也掺了桂花汁液,黎止这回给自己和谢时宴各要了一碗。也不知这酒怎么样,反正圆子吃下去后,醉意也莫名就染上了几分。否则谢时宴耳尖怎么会变得那么红。黎止放下碗,见谢时宴还在埋头吃,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在这等我。”谢时宴看向他,眼里有些不解。黎止冲他笑:“放心,很快。”两人过来的时候途径一个布偶摊,里面的喜鹊布偶做得精致又可爱,谢时宴路过时看了好几眼。旁边围着的都是带娃娃的夫妻,谢时宴大概觉得自己的年纪不好意思停下,但黎止决定去给他买回来。谢时宴一个人坐在摊位上等了半晌,却依旧不见“贺长风”的踪影。摊位上的人来了又走,老板还特意来问他要不要再添一份。从最初的期待逐渐变成焦急,谢时宴起身,朝着黎止离开的方向去。谢时宴路过一个又一个摊位,视线在人群中不停扫过,他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很远,终于在卖面具的摊位前再次看到了贺长风的背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谢时宴走上前道:“贺师兄。”闻声,面前的人转过身来,见了他后却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认识我?”作者有话说:赶完了赶完了呜呜呜小贺:终于上线(微笑) 会面黎止拿到喜鹊布偶, 还没等走出摊主的视线范围,就见锦乌几乎横冲直撞一般急匆匆飞过来。“唐希的传唤石碎了。”锦乌也顾不得周围人的眼光,贴近了黎止道,“有魔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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