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贺听枝,突然露出来一点很无所谓的笑容,“照顾好他吧。”贺听枝随即才吝啬自己的眼神,掀了掀眼皮看向谢予白,目光里不似面上表露出来的那么和煦无辜,如果说他面上如春风夺目,那么现在浑身上下就给人一种玫瑰含刺的感觉,扎人的很。贺听枝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谢白瑜,他和谢白瑜交手的机会还很长,这么一位看起来很普通的雄虫,就像是擦拭不尽的脏水一直都缠在谢予白身上,让谢予白哪怕趟过去也依旧很恶心。他嘴角扯了扯,不是很大的弧度,露出点牙齿,尖锐的牙齿被舌头舔了舔。贺听枝微微眯了下眼,深蓝色的眼眸略微带着些意兴阑珊的索然无味,疏懒而又怠倦,目光极轻地落在谢白瑜面上,和谢白瑜对上目光,一触即离。谢白瑜面上依然不显露出来什么,只不过他的手指忍不住攥紧了些,盯着贺听枝的脸,目光顺带略过谢予白。他像是看见了什么肮脏或者是可怕的东西,目光跳了一跳便飞快的游移开。然后,谢白瑜听到面前的雄虫漫不经心地说话,轻软像是含了棉花,但是让谢白瑜一瞬间便感受到来自于同类更加强大的威胁。贺听枝无所谓笑了笑,栗色的头发因为幅度敲了些,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谢谢你啊,同学。”——“后会有期。”我们以后,还有更多的交道要打,所以就先勉为其难地出口威胁一下你吧。贺听枝抱着谢予白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谢白瑜还在面无表情地盯着贺听枝看,电梯门缓缓闭合的一瞬间,谢白瑜终于绷不住,做了个口型——“你等着。”贺听枝看见只是简单地笑了笑,没有刻意地控制自己的音量,极其坦荡直白地流露出自己原本的想法,与外表截然不同的风范就此显露出来——“好啊。”所幸现在是放学时间,贺听枝拿着谢予白的校卡刷卡出门,离开了校园。他一边抱着谢予白,一边有些茫然地站在车站那里,然后看向四面人来人往的行人,忽然意识到:我该去哪里啊?他把谢予白暂且先放到一边的座椅上,由于发热期的脱力感,谢予白不受控制地软绵绵地想要往后倒去,但是被贺听枝即时用手互了一下头部,然后缓慢地靠在椅背上。贺听枝看了一下车牌,坐在谢予白一边,他拆下自己手腕上的光脑,组装成手握的模式,拉开屏幕,一瞬间非常的茫然,他心想这下可有点糟糕。他这么想着,一边搜索雌虫,一边又将发热期三个字同时列入在词条之中,很快就得到一个崭新的名词——雌虫保护协会。
贺听枝心想这样看起来这个世界的各种设定真的是相当的完善啊,感觉一环扣一环,有因必有果,像是环环相扣,冥冥之中联系起来一样。贺听枝迟疑地意识到这或许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建立起来的庞大规模体系,他藏在深处的直觉告诉他,有一部分人……准确地说是虫族人民,一直都在完善着这个世界,推动着这个庞大的体系在不断地前进。他盯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看了很久。久到这串数字已经快在贺听枝脑海中背了出来的时候,贺听枝指尖捏着光脑,还在犹豫不决要不要拨打号码,向雌虫保护协会提出求助。很快,他的肩膀被搭了一只手。幸好现在是白天,贺听枝只是下意识一惊,然后慢吞吞地回头去看他身后的人,谢予白正在处于一种不适期。他现在短暂地从发热期的症状之中脱离出来,然后黑眸依旧很阴沉。对方的眼眸此刻没什么危险性,看起来略微有些湿润,雾蒙蒙的,像是被打翻氤氲的墨色,看起来浓郁却也深不见底。贺听枝原本没什么想法,但是看见谢予白的一瞬间,目光鬼使神差地没有意识就落在对方唇部,意识一下就回想起对方那个黏黏糊糊的吻。明明不带什么情-欲,只是欲望的驱使却还又那么的暧昧,就像是说不清的一般,缠绵像是化不开的风萦绕在他们面前,连风都带了几分热度。后知后觉一般,贺听枝扯了扯嘴角,他的嘴巴现在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当然不看也能够勉强预支到他现在是什么模样。贺听枝下意识想要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面,才舔了几下,在谢予白略微有些复杂和诡异的目光之下,在自己刚才混乱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他又忍不住联想到刚刚到那个吻。对方也是这样舔了舔他的唇,没什么特别的动作——这么片刻的停滞。贺听枝忽然感觉自己突然呼吸不过来,那种心脏七上八下的感觉实在是难受,就像是怀揣了一只兔子,四处瞎撞。贺听枝很快就尝到这场误会或者插曲带来的苦楚,因为他发现他的嘴被对方啃破了,后知后觉的疼痛让他的面颊情不自禁地微微发热起来,时刻提醒着他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和嘴上的伤口究竟从何而来。谢予白从发热期的困顿之中脱离而出,他后知后觉发现旁边这个雄虫居然是刚刚在厕所里堵住他的那只,他没有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还是不受控制,受身体cao控。他的目光落在贺听枝破了的嘴唇上,突然很难得意识到自己的过分,面色一瞬间有些僵硬,极其不自在地说了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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