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低的:“已经过了好久了,久远到我都快要忘记,以前写过这个的存在了。”心理医生听了他的话,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又落下来几个字,这个青年距离上次来问询已经过了有一天,从上次她问道这种情况会不会和周围有人进入孕期导致的压力过大。贺听枝当场否认了这种存在,但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贺听枝又去查了一下胃,也显示很正常。他这几天除了作息不是很规律之外,饮食甚至健康了很多,冷的不吃,只吃热的,哪怕是包装食品也是下意识地开始看日期。谨慎到了极致,就差用银针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了。贺听枝咳了一声,医生问道:“会不会是某种执念?”“这个主角是现实里的某个人物在你心理的投射,而对方在你心中进一步美化成最好的存在。”“你在心中进一步的修饰调整……而塑造出最符合你心里幻想出来的产物。”贺听枝心想也不是吧,如果要是真的这么想的话,他梦境之中的男主角……他们吵架、争执而又和好,相爱结婚,似乎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都拥有缺点,但是彼此却一直都能够相互包容,往前走。贺听枝手指交叉了一下,他很快松开手,摸了一下脸,“我感觉就是……对方已经不是幻不幻想的存在了,而是对方——”贺听枝重重地闭下眼睛,“他在我心中,越来越让我感觉,他可能存在。”声音低了下来,交杂着他紧张的吞咽声音,忽有风过,“我甚至在努力的,想法设法的寻找他。”寻找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心理医生:“你可以去人多的地方适当地走一走,可以让你有世界的联结感。”贺听枝点了点头,他又喝了一口水,之前倒两杯水的下意识举动被他勉强地克制了下去,但是还是潜意识的那么去做。水一点点被他吞咽下去,喉部明显的起伏动作。他欲言又止,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悬在心中卡的他不上不下的难受。“那个……我想请问一下。”贺听枝深呼了一口气,“我的那种呕吐症状,真的是可能因为孕期抑郁吗?”心理医生看了他一眼,“当然也不完全是,你也可能是什么过激反应,但是不排除那种可能,但是你说你单身未育,当然你这个年纪也不适合……”贺听枝揉了一下头,感觉这种情况确实是难以置信,医生能够接受他的说辞已经是很不错了。他今天得去复查,复查脑袋摔没摔出来问题,的确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医生也对他身体状况良好、一下没了意识这件事表示一定程度的质疑。
他低头看着手机,揉了揉眼睛,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首当其冲的便是眼睛,眼底泛着红色的血丝,看起来有点可怖,不舒服极了。贺听枝停了下来,倚着墙给自己滴了眼药水,然后不小心就看了熟悉的背影。贺听枝用纸巾擦了一下滴落出眼角的眼药水,眼部因为陌生液体的灌入还有点不太适应,心中想法确是活跃的要死,贺云起……看错了吧,不过贺云起来医院干嘛。对方很快就进去了,那里是封闭的诊室,好像是骨科。话说,贺云起干嘛要来看骨科,受伤了?陪别人过来?贺听枝眨了眨眼睛,逐渐地适应眼眶内的湿润液体,他低头飞快打字查了一下孕期抑郁有关的知识,发现这种名为产前抑郁的心理疾病,似乎连陪床的也会影响到。他……贺听枝克制不住回忆梦境中那位冷淡到了极致的青年,对方身穿着制服,看起来高高在上,但是——只有自己看见过对方最柔软的一面,对方严肃而又正经的面孔上因为他而产生出来情|欲的色彩,充满了魅惑,但是却又让他心动,忍不住地沉浸在其中。贺听枝听到医生叫号,拿出来自己包里携带的病历,从记忆之中缓慢、不舍地抽离出来,他刚刚不小心地幻想起来自己接吻的场景,自己一点点地舔着对方的唇面,然后一点点地将舌头探了进去,侵占了对方的口腔,让对方浑身上下都是属于自己的气息。他回到了高中时候遇到难度大的几何体无从下手的感觉,怎么想都想不出来那种抽象的结构,大脑空空,却因为这件事而泛着疼。怎么办呢。贺听枝心想,他现在越来越沉浸在其中了,沉浸在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假的画面之中,享受着这一切。校园时代他站在颇有年代感的教学楼里,眺望着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存在的破旧楼房,不知道为什么空空,为什么流传着可怕的预言,都无从知晓,现在这种感觉又浮了上来,他那种探知欲望几乎要将他泯灭在人海之中。他想要看见。他拿着病历去看医生,医生问他最近怎么样。贺听枝答复了对方,然后医生看他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像他所说的,最近身体很好。贺听枝坦然:“最近多梦,可能有点神经衰弱。”……贺听枝出来的很快,他在医生面前表示自己的脑袋不疼了,而且智商也没问题,高中数学题努努力也能够勉强做出来。他就坐在诊室等,对面是骨科,对面大姨问他家出了什么毛病?贺听枝含糊地答了一下:“在等结果,不是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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