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贝达觉得好笑。
“你现在想下车就跳车吧,萨贝达先生。”
他瞪了梅洛笛一眼,而对方却微笑道,“这会是最好的一出戏。亲爱的大侦探。”
萨贝达总觉得莫名不安。他想起那只在马车下垂死的鸟,惊慌无助地拍打着翅膀。
梅洛笛朝门童点了点头,带着萨贝达去了二楼包厢。
萨贝达看着观众席渐渐挤满人头。音乐响起,女主演缓缓从阶梯下去,萨贝达见到了姐姐拉克西丝的情人、由罗纳德扮演的男主角——贝恩。剧本中的阿特洛波斯继承了姐姐拉克西丝的一切,荣耀、财富、期望以及情人。
“你知道这个剧的有趣之处是什么吗?”梅洛笛特地戴了副眼睛,他咬着萨贝达的耳朵问道。
“有趣之处是你戴了副蠢死人的眼镜吗?”萨贝达的注意力不在此处,他盯着台上的贝拉,她的目光似乎在寻找什么,她与往日不同,她看起来明眸善睐、顾盼生姿。与克罗托说的大相径庭。
“是谁中毒已深!睁大双眼,我的眼睛,我要承载更多光彩!更多的!更多的!我只能孤注一掷!为了舞台,为了你的目光永远闪烁!为梦想,为永不谢幕的幻梦!”
贝拉缓缓走向升降台。
“那真是深浓得化不开的爱啊!像野兔一样热、像蝙蝠一样瞎、像骨头一样干、像甜菜一样红、像帽子一样疯!”
音乐变调,变得沉静、诡异,灯光打到扮演贝恩的罗纳德身上,他唱道,“你不是拉克西丝,你也比不上拉克西丝!”
“看见了吗?”梅洛笛在萨贝达耳边笑道,“此段是贝恩发现阿特洛波斯假扮姐姐拉克西丝的事情败露,但此刻的阿特洛波斯已无心于此,她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了拉克西丝的压力,但她为何此刻心情愉悦?”
灯光又打到了贝拉夫人身上,“我不是拉克西丝!我也不会成为拉克西丝了!”她微笑道,站在升降台的高处,“看我!看我!贝恩!”她伸出手,探出身子去,她理应看到了他,他就在二楼的包厢里与她对视,在她眼里,他却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他像模糊重影的光点,雨滴密集的窗子后不完整的影子,她眨了眨眼睛,想要把他看个完全。她的手放到了栏杆上——
她绽开一个欣喜的笑,她终于碰到他了。她的手停在半空。
咚。随后绽开在自己最不喜欢的红色里。
他的眼睛蓦然睁大了。梅洛笛愉悦的笑声在一旁响起。“好一对痴男怨女。”对方甚至鼓起了掌。
罗纳德站在她旁边,多惨啊,她像一束摔裂的玫瑰,边边角角都染成了红色,他竭力压下嘴角的狂喜,走到她身边,借着探鼻息的动作,用仅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你输了。”
她微微扭头,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输……是你。”她笑了,睁着迷蒙不清的眼睛,盯着舞台的灯光一动不动,直到他确认她真死后,才对他们遗憾地摇了摇头。她死了,死人不会说话,就像他的父亲一样,死人不会为自己辩解,死人哪有什么输赢。罗纳德那点欣喜瞬间烟消云散,他又阴沉下来,他看向了二楼包厢,萨贝达已不在那里。也许去报警了吧?又或许去找了医生,不过这没关系,这都不会改变贝拉已死的结局。他赢了。他赢了。人果然不会一直倒霉。
罗纳德走到人群中去,为这出贝拉主演的戏剧落下帷幕,“她死前没有太痛苦。”他说。
萨贝达脑子嗡嗡地响,所有的事都像沸水里煮的玻璃碎片,人们的尖叫、汹涌的群众和香槟色的灯光把他的头扎得很痛,梅洛笛的指头摩挲按揉他的头皮,戒指冰凉坚硬的质感碾过他的神经。梅洛笛凑到萨贝达耳边,仿佛要说些安慰的话。“她死了。”他恶毒地笑着,说道。
萨贝达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扯着梅洛笛的袖子,说道:“求你,不要解剖她的尸体,她不会希望自己变成那个样子的。”
“晚了,侦探,”他狞笑道,“请求检验尸体不是你的职责么?我已经为警官引荐了医学学会对贝拉夫人的尸体进行了解剖。她多惨啊,像朵鲜艳的大丽花一样,在你面前绽开,死后又一次绽放在解剖台上。换个词大概是,皮开肉绽?”
萨贝达把脸埋在手里。是啊,她都死了,他还计较什么。但贝拉会计较的吧,她会责备萨贝达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解剖她的尸体。
几个小时后,检验报告出来了。萨贝达才发现他在包厢里坐了那么久。难过吗?愧疚吗?愤怒吗?很难说。
医学报告上说,判定死亡时间是晚上八点左右,贝拉死于坠亡。诱发坠亡的原因则是中毒,是多种植物的混合提取液引起的谵妄和幻觉。
萨贝达想起那次吻里的苦味。原来是这样啊。
他来到套间内,目光放在角落里的空瓶里。他并没有理会留声机与守财奴的争吵,他如同幽灵般穿过此地。
“贝拉还没有得以安息,你们就开始讨论着套间的新女主人了!”她愤怒地喊道。
“这是为了演出着想!我们需要女主演住在这里!这样她能为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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