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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

耽于风月,放纵恣肆的闻鹤来更无法拒绝。台下在场戏,他好像也登了场,这是一场新鲜的,不曾唱过的折子戏,恰恰是戏中最精彩的那一折。

闻鹤来轻声道:“明意,我当然是喜欢你的,”他这话一落,许明意眼中浮现了水色,闻鹤来微怔,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伸手轻轻擦拭他的脸颊。许明意偏过脸,蹭了蹭闻鹤来的掌心,抬手握住了,指尖还在颤,唇却已经印了上去。

许明意望着闻鹤来,吻着他的手,舌尖自白齿中探出舔着男人的指头,仿佛是急于讨好主人,献宠求怜的小动物。

即便是闻鹤来也被这莽撞又生涩的艳色蛊惑得有一瞬间失神,他想起张靖遥,一时竟也想不明白,张靖遥是失心疯了么?放着这样的许明意不要,上赶着去贴付邻春的冷脸。

闻鹤来轻轻揉了揉许明意的嘴唇,道:“明意,我虽喜欢你,可不想你来日后悔。”

“我知道你是怨张靖遥,”闻鹤来说,“你既有怨,就说明你心里也有他,你可知道你今日跟我,就没有回头路了。”

许明意愣了下,他抬头看着闻鹤来,道:“你嫌我?”

闻鹤来道:“当然没有。”

许明意抬手搂住闻鹤来的脖子,将身体贴近他,说:“闻鹤来,你知道张靖遥为什么要娶我吗?”

他声音低,闻鹤来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脑海中浮现许明意说的那些话,他说他算不得男人,也算不得男人,他可以是女人……莫名的,心跳都快了几拍。雅间里燃了香,不知戏台上唱到了哪儿,台下一片喝彩叫好声,闹哄哄的人声里,闻鹤来被许明意推了一下,他顺势后坐在宽敞的椅子上,许明意竟欺身跨了上来。

闻鹤来鼻尖闻着了许明意衣上经熏过留下的,甜腻醉人的花香,他不由自主地叫了声:“明意?”

许明意没有说话,像是也不想听见他说话,可又不知如何阻拦,只好拿嘴唇笨拙地封住他的嘴。闻鹤来没有动,只是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穿花拂柳也似,挑开了堆落的裙裳,旋即,他就隔着柔软的布料,触着了许明意的下身。

闻鹤来睁大眼睛。

许明意浑身都在发抖,尽管他的胆大妄为之下挟了恨,厌弃,报复,可实在羞耻,毕竟这是只有张靖遥,他的丈夫碰过的地方。许明意想起窗子里看见的那张脸,他正深情款款地看着戏台上的戏,绝计想不到,他的妻子竟抓了陌生男人的手去摸自己的私处,这么一想,许明意不可控地生出几分极端的,不可演说的愉悦和愈发尖锐的恨,他问:“摸着了吗?”

“张靖遥这才娶的我,”许明意抵着闻鹤来的嘴唇,看着他面上的惊愕,又冷又轻地说,“他们想让我给他生个儿子。”

“闻鹤来,你还喜欢吗?”

戏台上,柳生春在御碑亭内遇见了避雨的孟月华,一个是嫁为人妇的妇人,一个是赶考的年轻士子,孤男寡女,暴雨雷鸣,他唱:“三更人烟俱消净,男女孤存在碑亭。礼法嫌疑当要紧,我淫人妇妇淫人。感应篇上答报应,读书之人要志诚。戒之在心我拿稳,怕什么男女夜黄昏……”

《御碑亭》京剧

闻鹤来不是雏儿,他荤素不忌,和男人女人都好过,那一刻还是有些困惑。他对许明意的话不解,又惊于他大胆放肆的动作,手指在裙底探不真切,可过了片刻,闻鹤来好像听懂了。

这实在是……闻鹤来喉结微动,他年少混迹市井,三教九流都有所接触。

他蓦地想起有个酒肉朋友,酒后曾和他说,这世上妖童媛女都不足为奇,独独有种人,生来便是雌雄同体,兼具男女相。

彼时闻鹤来并不信,雌雄同体,那该是什么模样?怪物?可此刻,他看着许明意,耳边竟又想起他醉醺醺的话,“这种人生来就该是床上的玩物。”

“闻爷,你不知,去年黑市上有个少年就是这样的,足足拍了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下,打了个酒嗝,那眼神带着痴迷,下流的欲望扑面而来,“说男人吧,不是男人,说女人吧,不是女人,怪,怪极了,可掰开那双腿,又让人想往死里弄他……”

他声色迷离地笑了起来。

闻鹤来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贪新鲜,喜欢刺激,目无纲常,否则也不会轻易撩拨许明意一个嫁了人的,却没想到许明意还藏着这样的“惊喜”。当真是惊喜,稀奇的东西最能攫人心神,尤其是又生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美丽又脆弱的东西,有的能激起人的怜惜,有的只会激起人的恶念,想狠狠碾碎它。

毫无疑问,许明意是属于后者。可握在了手中,又隐隐能觉察出他并不脆弱,甚至藏了锋芒,能将人割得血肉淋漓。闻鹤来清晰地听见了血气翻涌的声音,他知道许明意此刻并不清醒,他被怨恨裹挟,他若是和许明意当真迈出那一步,有趁人之危之嫌。

这不是闻鹤来一贯的作风。

他喜欢心甘情愿,好聚好散。

可此刻闻鹤来竟舍不得再将许明意推开,他像是陷入了这场报复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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