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
红玉说:“那您还要等大少爷吗?”
许明意抿了抿嘴唇,说:“你先下去吧。”他心里有鬼,不敢睡。红玉瞧了瞧他,应了声,灭了两盏烛火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许明意等了大半夜,直到隐约猜出张靖遥今夜约莫是不会回来了,心里舒了口气,旋即又想起他今日是去看了付邻春唱戏,他是……留在了付邻春那儿?这个念头一来,许明意想,难怪了,看今日戏楼的架势,张靖遥果然是很喜欢付邻春的。
他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怅然,这无关爱,只是因为张靖遥是他名义上的丈夫,他曾经也对张靖遥抱有过期待。
许明意一晚上没有睡踏实,倏而是张靖遥,倏而是闻鹤来,期间还夹杂着一张张面目模糊的面孔在对他口诛笔伐,斥责他的失贞和放荡。
翌日晨起时,许明意后背都湿透了。
不知怎的,张靖遥连着两日都不曾回来,他犹豫了一下,没有遣人去问。
不回来也好。
张靖遥虽未回来,张夫人却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几个偏方,熬成了汤药给许明意喝,道是喝了便更易有孕。药是张夫人身边的嬷嬷送来的,许明意不想喝,可看着那嬷嬷的神情,还是将药喝了下去。
苦极了,透着股子怪味儿,许明意喝得想吐,老嬷嬷道:“少奶奶且忍着些,夫人说了,这都是为了让您尽快怀上小少爷。”
许明意愈发想吐,忍了又忍,到底是咽了下去。
张靖遥是过了四五日才回来的,带着满身酒气,还是张老爷听闻他不去上衙,着管家去把他找回来的。
张靖遥不知喝了多少酒,送回来时尚不清醒,管家将他交给了许明意,叮嘱道:“少奶奶,就劳您照顾大少爷了。”
许明意没有吭声。
醉酒后的张靖遥沉甸甸的,许明意和他身边的拾画一道搀着,才将人送上了床榻。有许明意在,照顾张靖遥自是由他亲力亲为,他脱去了张靖遥的鞋袜,又让人打了热水来给他擦洗,一通折腾,许明意累得出了一身汗。
天色也黑了。
许明意看着闭着眼睛的张靖遥,这副皮囊很是英俊,一看便是读书人,和闻鹤来的张扬全然不同。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对也不对,端看这个人合不合心罢了。睡着的张靖遥不会对他露出厌恶的神情,更没有床事中的咄咄逼人,许明意不再如以往紧绷,说实话,自和闻鹤来之后,他也不知如何面对张靖遥。
怎么办呢?
这好像是一个死局,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突然,许明意听张靖遥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什么,犹豫片刻,俯下身凑过去,叫了声,“大少爷?”
“……邻春,”张靖遥嘴里吐出模糊的字音,“付邻春。”
许明意神情僵住,脸色也落了下来。
主卧里挂了一个洋人的大钟,是张靖遥弄来的,已经八点了。张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又来送汤药,今日换了一种,她说:“大少奶奶,请吧。”
“这可是夫人特意向高人求的送子符熬成的汤,”嬷嬷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呈了上来。
许明意一言不发地盯着那碗汤,没有动作。
老嬷嬷:“少奶奶?”
许明意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说:“……不。”
他声音低,老嬷嬷没听清,许明意抬起头看着老嬷嬷,说:“我不想喝。”
老嬷嬷一怔,许明意这几日都乖顺得很,让喝什么喝什么,没想到竟突然闹起性子来。她皮笑肉不笑,道:“少奶奶,可别耍性子,这是夫人特意给您求的。”
“您得喝。”
许明意声音高了几分,“我说了我不喝。”
老嬷嬷脸色也冷了,道:“少奶奶,夫人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是要辜负夫人的一片苦心吗?”
许明意只是重复道:“我不喝。”
突然,门外响起张夫人的声音,说:“不喝什么?”
话落下,张夫人也迈了进来,看见她,许明意脸色发白,叫了声,“……娘,您怎么来了?”
张夫人是来看张靖遥的,没想到竟听见许明意不愿喝偏方,她看着许明意,面上分明没有半分怒意,却叫许明意掌心出汗。
张夫人道:“九娘,这是大师特意炼制的送子符汤药,乖乖喝了。”
许明意嘴唇微动,目光艰难地移向那碗汤药,小巧的喉结滚了又滚,嗫嚅着说:“娘,我能不能不喝……”
张夫人微微一笑,说:“九娘,你一直是个省心的孩子。”
“可怎么办?你这肚子一直没动静,”张夫人说,“娘心急啊。”
许明意袖中的手不可自控地攥了起来,几乎喘不过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伸出手要去接那碗汤,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行了,不喝就不喝,吵什么。”
张靖遥穿着亵衣,显然是才醒,面无表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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