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鼓凳放下,我让你离开,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会向张太太提起……”
许明意没说话,他却只当说动了,道:“真的,我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没有人知道这屋子里发生的事,你丈夫也不会知道……”
许明意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青羊,他厌恶透了这套说辞,是他险些受辱,凭什么这个施暴者还敢恩赐一般说出这样的话?
许明意又走近了几步,他俯下身,看着青羊那张被鼓凳砸得流血红肿的脸,说:“你敢说吗?”
话刚落下,他就拿着鼓凳朝他胯下狠狠砸了下去。
“你去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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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记砸将下去,青羊痛得惨叫一声,生生痛昏了过去。许明意攥着凳腿的手却在不自觉地发颤,他喘着粗气,目光触及道人那张惨白的面颊时,癫狂的神智倏然回笼,他慌得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鼓凳也掉在了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许明意也哆嗦了一下,险些软在地上。
……死了吗?他杀人了?
虽恨不得将这无耻之徒千刀万剐,可真真是自己杀了人,却又是另一回事。到底是头一遭发生这样的事,许明意乱得厉害,心中又怨又慌,怨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青羊,怨张家,张夫人……他想逃,可又能逃到哪里去?
许明意神经质地咬住了自己的指骨,咬疼了,脑子里反而清醒了几分。他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几分,许明意弯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青羊没死!
许明意一时间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这畜生当真是命大。他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屋中没有镜子,他伸手理了理衣裙,又捋了捋鬓发,过了一会儿,才推开门朝外走了出去。
青羊的院子果真没人守着。此事见不得人,青羊根本不敢让太多人知道,何况他们刚才的动静那样大,要是有人守着,早就闯进去了。许明意低着头,脚步匆匆不敢再停留,出了院子,走得远了些,他心中稍定,倏然一记声音传了过来,“大少奶奶?”
许明意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就见将他带进来的年轻弟子正看着他,面色微带疑惑,似乎没想到他竟然出来得这样早。那弟子目光落在他衣襟上,上头少了一颗扣子,他脸上露出几分暧昧,逡巡着许明意纤长的脖颈。
许明意眼睛发红,又羞又怒还有些仓惶地瞪了他一眼,如同受辱一般,别过脸就朝外跑走了。
他这般模样,反倒打消了弟子心中的怀疑,这是让他师父得手了。他有些惋惜,又有些心痒,倒是可惜,跑得早,若是还昏着,说不得还能让他玩一玩……这么想着,那弟子又觉得哪里不对,他沉吟了片刻,想起许明意离开时的神情,猛地反应过来,不对——青羊房中烧了迷香,他知道那迷香的功效,许明意方才的模样分明不似被迷香迷透。
弟子面色微变,拔腿就朝青羊房中跑去。
那厢许明意并未想过能瞒多久,无论青羊是生是死,他们都不敢声张,毕竟他打伤的是青羊下身,一旦闹大,曾经被他们愚弄欺骗的人不会放过他们。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许明意寻着张夫人时,她正在佛前念经,手中拨着佛珠,很是虔诚的模样。许明意没来由的犯恶心,佛口蛇心,不外如是。如果他不是心怀戒备,又是男人,体力远胜寻常女子,今日只怕也不能脱身。
自此一生都将蒙上阴影,再抬不起头。
许明意袖中的手紧了紧,指甲刮着掌心的伤口带了些微刺痛,让他稍稍冷静了几分,“娘。”
张夫人停了念经,抬头诧异地看着许明意,说:“法事做完了?”
许明意垂下眼睛,轻轻“嗯”了声,道:“青羊大师施法之后先去休息了,让我们自行离去。”
张夫人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道:“也好。”
说罢,在下人的搀扶下起了身,她吩咐身边人,道:“将香油钱给小师父。”
下人自是应是。
古刹外,许明意和张夫人回到马车上,将离开时,许明意打开车窗,看着那座掩映在青山古木间的古刹,心有余悸,又厌恶至极,若是可以,他恨不能一把火将这座古刹点了。
这等地方,留着还不知要戕害多少人。
突然,几个人匆匆地从古刹中跑出来,为首的正是青羊的大弟子,他面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怒,可又有所忌惮,不敢上前阻拦马车的离去。
许明意和那大弟子目光相对,看着那张因愤怒变得不再从容,反而狰狞如野兽的面容时,想,世上的虎豹豺狼无不凶恶贪婪,欺软怕硬,只有真正教它吃了疼,让它流血,让它怕,它才会生出畏惧,色厉内荏地龇牙咧嘴,涎水横流也不敢妄动。
许明意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嘲弄冰冷的笑容。
青羊的大弟子看着许明意面上的笑,仿佛窥出了他的轻蔑嘲讽,面皮一下子胀得通红,可想起青羊鲜血淋漓的下身,又打了个寒颤。
张靖遥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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