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不自在的抖了抖肩膀,想起了过来的目的。
“你有没有能让高阶修士吃饱苦头的法器?”
岳清源闭了闭眼,颇为尴尬。
小九,你要法器就要法器,为何说得如此直白,那个名字都要呼之欲出了!这和堂而皇之有何区别?
“清秋师弟……”
“我知道你有,就说给不给吧!”
“就算我不给你,你也会想法子拿走吧。”
“哼。”
岳清源挣扎良久,缓缓从乾坤袖里掏出一个东西,叮嘱道:“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切不可谋害他人性命啊……”
沈九没有回应他,只是微微一笑,将东西塞进袖子里。
蓦地,春雷乍响。
雨似乎变大了。不知是昭示着回暖的气候,还是下一场风雨欲来?
沈九并没有和柳清歌一起下山,而是早早地到山脚下的小镇子等着。
这里离他幼时所居住的地方很远,当他还不是峰主的时候,格外喜欢到山下闲逛,他走在路中间,身上穿着宗门的校服,光明正大、冠冕堂皇。长期受山上修士庇护的百姓总是善意的看着他,笑着跟他打招呼。这新鲜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毕竟他曾经可是从来得不到他人正眼的。
再后来,他混到峰主的位置。这个让他安心的小镇子却不知怎的总让他想起幼时住的地方。他在青楼夜宿时看到过被拐来的姑娘被逼良为娼,在漆黑的巷子里看到过醉酒的大人对小乞丐拳打脚踢,甚至在大街上看到过外地的富商在城中纵马践踏百姓。他总是恍惚着见到了自己的曾经。
但他只是看到了,又收回目光,静静喝茶。
这是冷眼旁观。
这是无声的暴力。
他为了讨好老峰主看过无数关乎道德的书籍,他当然知道,但他只是喝茶。
睥睨着,毫不在意他人的苦难。
沈九这会儿,也只是喝茶。他其实根本品不出茶的好坏,他只能说出这茶苦不苦,烫不烫。但他看了一眼不停在他边上吹嘘的茶楼老板,觉得挺有意思,多给了些赏钱。
老板兴高采烈的退下了,他把那口苦不自盛的破茶咽了下去。离开了。
沈九在街上闲逛。
这儿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他是仙师,他值得尊重。但他高高在上,谁都不理。
他买了一根木簪,簪子上有两片叶子一朵花,他掰下那朵花丢了。缺了花的木簪子很丑,但他换下了头上那根银簪子,别上新的,把旧的丢进袖子里。
然后又去买了红糖梅花糕,买了兔子小灯笼,买了兰花耳坠。漫无目的,单纯消遣。
逛到天黑,柳清歌默默地出现在他身后。
“魔物老巢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正好天黑,可以一网打尽。”
白天里柳清歌根据卷宗独自去探了魔物的洞窟,他本来也可以顺便都清理掉,但不知为何并没有这么做。
“嗯。”沈九把手里的兔子灯笼丢进了河里,灯笼被芯火点燃,很快又被河水浇灭,惨兮兮的浮在水面上。
他斜睨柳清歌一眼,呲笑道:“你倒是坦荡。”
“我很抱歉。”柳清歌垂下眼眸。
他们两个之间一向剑拔弩张,如今见面如此平静很是难得。但他们都知道,这并不是和好的象征。
“道歉没有任何作用。”沈九眸色冷冷。“我最近好像经常说这句话。”脑海中恍然浮现出因为被扇了两个巴掌而呆愣愣的岳清源,他莫名勾了勾唇。
看见沈清秋难得的柔和笑意,柳清歌微微一愣。但他知道昨晚沈清秋和岳清源在一起,也大致猜到他为什么笑,很快低下了头,闷闷的不开口。
“既然柳师弟已经都打探好了,那正事要紧。”
荒野。洞窟。
两个人的队伍,却只有柳清歌一个人在闷头杀怪,另一个在想方设法给他使绊子。
沈九坏的坦荡,本来叫柳清歌一起来就是为了这个。
于是柳清歌不仅得提防魔物,还得提防沈九暗算。
但他不是什么都防,如果沈九即将造成的伤口不致命,他就不躲。结果一路走来,被沈九的银簪子刺的到处是窟窿,血细细密密的流。
走到洞内,沈九自顾自的擦簪子。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些飘飘荡荡的花。
“都是些小怪。这里才是老巢吧。”
“嗯。”柳清歌依旧闷闷的,一言不发盯着他看。
蓦地一声来自女人的尖啸,似要把这两人的耳膜贯穿。柳清歌极快地伸手捂住沈九的耳朵,他自己的的耳里却流出血来。
两人随即封住了听觉,拔剑迎敌。
不多时,从土里爬出来几十只赤条条的花妖,腰身不盈一握,容貌各色却一样美艳。
她们摇摇晃晃,污言碎语地勾引两人。
可惜,他们一个字都没听到。
柳清歌一剑一排,坎得干干净净。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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