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了?!待到叶砚浓大呼小叫地带着医生过来时,沈无漾正在床上翻来滚去。“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是不是?尔康,我看不见,你点蜡烛了吗?我什么都看不到!怎么会这样呢?尔康你在哪?尔康!”这大约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失明第一反应是玩梗的人,谢知煦满脸写着震撼,唯独萧尔康是个老实人,一片嚎叫中,他认真握住了沈无漾的手,“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别怕。”医生大哥进来了,快步走到他旁边,翻开他眼皮子开始看。接着,医生大哥说了一串别人听不懂的专业名词,看现场的人都一脸茫然,又解释道:“你们放心吧,没什么问题,这两天自己就会好的,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叫我。”沈无漾又开始叫:“尔康!我没事了是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对吧?”叶砚浓转身去洗新苹果了,萧淮直接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沈无漾扁着嘴,“好歹我是个病人,温柔一点嘛……”“萧淮都和我说了。”叶砚浓啃一口苹果重又坐下,在他床头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真是没想到,这事情怪我,要是我早发现就好了。”沈无漾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他心里的古怪感越来越重,连尔康都不叫了,抱着枕头坐在那,只听叶砚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旁边幽幽响起。“原来你对牛雯倩……哎,我怎么一点没发现她和朱如远的事情呢?我觉得你长得比朱如远好看多了,要是我早点撮合你们,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沈无漾暴躁了,他在发现自己看不见的那一刻都没这么暴躁,“你说什么玩意?!”“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叶砚浓同情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想到你对她感情这么深,我本来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才会有这种情况,你居然为了她把自己气瞎了。但别怕,你听大夫刚才说了,你这是短暂失明,过两天自己就好了。”沈无漾觉得自己怎么解释都洗不清了。他还真没觉得自己暂且瞎了这事让他多么激动,这其实是有点古怪的,因为沈无漾是个大事小情都能激动一下的人,但这次他心底好像有个念头告诉他,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能好了。是抽厉寒琛命格的报应吗?哪怕有铜铃挡着,也还是会波及他一些。不,不对,一定是他还落了什么细节……这时沈无漾突然想起自己在晕倒之前看到的照片,牛雯倩正对着他流出血泪来,他顿时问叶砚浓,“牛雯倩现在怎么样了?”“没想到都这样了你还在想她。”叶砚浓面露沉痛,“之前我俩不是大吵了一架吗?之后她就说她要离开我一阵去旅拍,她本来就是摄影师,你也知道。这一阵我都没联系过她,再见面就是在热搜里了。我昨天问她怎么样了,她说没事,也就没再说话。”
叶砚浓本来又想灌输一顿爱情的不必要性,但看沈无漾实在有点可怜,还是把她那些话吞了下去。“振作点,大丈夫何患无妻呢?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介绍女明星,让你谈个别的看看。”沈无漾忽然觉得这番话很熟悉,随即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和萧淮说过一番一模一样的。萧淮既然能把酒喝出甜的,那说明他已经不喜欢叶砚浓了,他为他们这么尽心竭力,没想到叶砚浓要这样折磨他,这是什么好人没好报的苦难人生!叶砚浓自认为已经彻底洞悉了一切,随即拍拍他的头站起来,“你躺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买点旺仔。”说完这话,她转头就带着谢知煦走了。她前脚刚走,沈无漾立刻对萧淮说:“别管她,她这个人胡说惯了。牛雯倩现在怎么样了?你能不能把热搜给我念念?”萧淮就站在他床边,通过这屋的喧嚷程度来看,估计是个单人单间,也就是说,现在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沈无漾失去了光明,耳朵反而听得更清了,萧淮的声音像带了点钩子,丝丝缕缕钻进他耳朵:“是她胡说惯了,还是你胡说惯了?”沈无漾毫不打草稿地说:“我什么时候胡说了?我这个人多么诚实守信,从不爱胡言乱语。”萧淮觉得这个问题和他说不明白,索性直接说:“牛雯倩的照片是被朱如远的粉丝挂上去的,应该是私生,现在朱如远那边始终没有回复,牛雯倩本来就是素人,没人能联系上她。”“她要出事了。”沈无漾说。“为什么?”“直觉。”沈无漾生怕萧淮揍他,立刻又补充,“我晕倒之前不是正好在看她的照片吗?照片里,她眼睛流血了。”头顶的萧淮沉默了半晌,问他:“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还有多久能好?”“大夫不是说了吗?就是这两天的事嘛。”沈无漾满不在乎道:“我总是能好的,但牛雯倩能不能好就说不准了,我也就是看了那么一眼……”萧淮沉思片刻道:“晚点我回去取一趟飞花镜看一下吧。”“你真是个好人。”沈无漾随即话锋一转,“对啊,你到底和叶砚浓说了什么?她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对牛雯倩一往情深啊?”萧淮半晌才说话,他咬着牙,几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她问我当时发生了什么,我说我们在喝酒,你看了朱如远的新闻就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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