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生气是假的,明明这人生病了可以让其他人多来接他的,再不济他也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只要他说一声就行,但是这人一声不吭,要不是自己问,他可能都不说。想到这里江离更生气了,他松开自己那可怜的嘴唇,但依旧嘴硬,“没生气。”陆时琛点头,“那就是生气了。”江离又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闷闷道:“为什么不然李言过来接我?”江离当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对方为了他好,想亲自过来接他。陆时琛:“他忙。”他说完,江离更气了,他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但是对方又咳了两声,这个气他又生不起来了。到了红绿灯路口,陆时琛一脚刹车将车停了下来。随后从专门放口罩的格子中拿一个口罩戴好,江离看着他的动作,“干嘛戴口罩?”陆时琛的声音从口罩传出来显得有些闷,“怕传染你。”说他,他顺手开了点窗,让车内空气流通一下。“我哪有那么容易传染?”江离嘟囔完,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别开窗,你在发烧呢!开什么窗?”陆时琛启动车子,“知道了。”等车开了出去一会儿,他才将车窗升上来。到了医院,陆时琛量好了体温,护士看着体温计的上的温度声音无情的读了出来。“389,。”护士甩了了下手中的体温计,“差不多39度了,吃过药了吗?”陆时琛见少年脸色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顿时变得铁青,他只是很轻的叹了口气,“没有。”江离转头瞪向他,眼里全都是不可置信。“这边想是打针还是吃药?打针会退烧的快一些。”只是简单的发烧,江离一点也不想尊重他哥的意见了,直接冷声道:“打针。”护士看向男人,男人只是冲他点头,“听他的。”江离今晚就像是个小气球一样随时随地会鼓气,现在也是,他并没有对方说听他的而消气,反而更气了。护士小姐姐动作麻利,不到五分钟就给他吊上了两大瓶。哪怕是身份尊贵的陆总也得在一个未成年的少年监督下和好几个小孩儿在冰冷的输液室里吊着针。陆时琛见他神情紧绷,时不时去看吊瓶,他笑道:“刚扎上去不到了两分钟,没那么快。”见这人生病了还在逗他,江离更加不想说话,输液室里没有暖气,他穿了较厚的衣服脖子上也围了围巾所以不觉得怎么冷,瞥了一眼对方身上穿的敞开的大衣又收回视线。不到两秒钟,他伸手再次探向对方的额头,贴上去好一会儿才拿开,抿着唇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然后起身站到对方面前弯腰默不作声地想围上去。
“不用,你带。”陆时琛道,伸出那只不扎针的手抓住围巾,“里面冷。”江离双手拿着围巾,弯着腰与他对视,好一会儿才硬邦邦的开口,“我不冷。”“我也不冷。”陆时琛轻声道:“你的手都是凉的。”江离垂着眼,然后将围巾从对方的手中抽开,毫不客气地围了上去,“我至少不是病人。”冷酷的表情硬邦邦的语气,见对方反手将衣服帽子套在套头上将拉链拉高重新坐好,陆时琛才道:“知道了。”江离看了他一眼,将手揣到衣服口袋里再次成了哑巴。“江川富不会再来找你了。”脖子上是少年的围巾沾上了些少年的味道,陆时琛突然开口,见少年原本有些放松的身子以肉眼的可见的僵硬了起来,他轻声道:“他这辈子会在监狱里度过。”沉默的在两人之中弥漫开,好一会儿,江离才开口,“他应得的。”声音很轻,像是解脱又像是解恨。怎么能不恨,从他记事起江川富都只是会喝酒赌博,输了钱喝了酒回家心情不好他们又是早一顿毒打,每次母亲都会将他护在怀里,用那瘦小的背部为他遮挡着江川富的怒意。直到母亲去世,他的日子也没有好转,但他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反抗。他像只野兽一样会去跟江川富拼命,邻居对他的评价就是可怜。在学校里他不爱讲话,同学和老师对他避之不及。直到直到遇见了他哥,他的成绩开始提高,他有了朋友江离眼神没有焦距的想着,突然,一颗被拆开的水果糖抵在他的嘴唇,他下意识张开了嘴,水果糖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苹果味的。陆时琛将糖纸捏在手中收了回去,在少年开口前率先说道:“上午宋真带过来的,说给你吃。”江离的牙齿想把糖果给咬碎,但又不太想,随后用舌尖拨到了另一边,“小孩子吃的东西。”说这话的同时,少年似乎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儿。他笑道:“肚子饿不饿?”现在十点多,又有些冷,江离站起身,“我去买点粥。”说着,他抬脚刚想走就被叫住。“等等。”江离转过头,陆时琛刚伸手想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少年直接转身就走没带有一点点犹豫,步伐飞快。陆时琛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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