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所有的线索后,他捏了捏眉心。“看来这疫病确实不是天灾。”还好长君的信来得及时,崧城的疫病才刚刚开始。他师承医谷,若是实地探访一番,或能配出对应的方子,将此事在源头上掐断。而翃都之围,只是兵力与粮草的问题。只要城中有了作战的准备,提前备下足够的粮食,再将那几颗蛀虫控制住,不从内部生乱,他有信心坚守到阳湖的援兵到来。至于逃跑……虽然以他的身份,可以轻易避开擅离的罪责,但翃都数万百姓,和可能因疫病大乱的江浙,无一不在提醒顾珩——他不能离开。既然有了先发优势,以翃都为局,拖住敌军在江浙生乱的步伐,便是上上之策——他更不愿离开。见顾珩神色平静,手下们还以为他听进了劝说,鼓起勇气又劝了一次。“公子,那些通敌之人到底要做什么胆大包天的事,如今说不清楚,但翃都势危已成定局,再加上来历不明的疫病,若是老爷和大小姐在此,也当劝您离开啊。”“父亲和长君?”顾珩沉思片刻,桃花眼微弯,唇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若他们在此,也会做出同我一样的选择。” 照我满怀冰雪(一)“一样的选择?”梅长君听完林观南转述的话语, 心头无名火起。翃都对于顾珩来说,本是死局。如今她信已送至,谁曾想顾珩反而更加乐观, 完全将可能的风险抛于身后。前世的教训太惨烈,提前得知了部分消息,是好事, 却也容易打草惊蛇。梅长君站在城主府中,向外望去, 几乎能想见顾珩做出留下的决定后, 将要走上的那条道路——就像史册中记载的那般。一路寒冰三尺, 白骨载道。“他如今在何处?”梅长君定了定心神,眸色却难免染上几分凄厉。林观南简明地指出了方位。“长君莫急,”裴夕舟将她不安的神情收在眼底,垂眸道, “我们来得及时,且顾珩也并非等闲之辈……即便无法突围,抵挡半日还是能做得到的。”两人快速商定好对策, 从崧城离去。林观南一介书生,自然还是留在了城主府中,稳定大局。他望着梅长君离去的身影,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所受的无妄之灾,半晌,轻轻笑了一声。“希望顾将军能等到他们。”顾珩被困的地方离崧城不远。梅长君与裴夕舟赶到时, 时值正午。灰蒙蒙的天低低覆压着山峰, 凋零的树木叠出层层阴影。没有鸟兽声, 山林透着一种凛冽的寂静。“就是这座山了……”梅长君望着这片少有人至的山林,眸色微沉:“我们分头去寻。”“多加小心。”裴夕舟望着蜿蜒分岔的山道, 轻声道。山林极广,不出片刻,发白的雾气将两人的身影通通淹没。身边近乎只剩白灰二色,然而浓重的雾气里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传来。
梅长君跨过绵延的衰草,向深处走去。四周越静,她本纷乱的心境也慢慢沉下来。远处飘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梅长君将手搭在剑柄,悄然加快了速度。一路疾行,快走到气味诞生之地时,梅长君面上已染上几分红晕,白皙的手背也留下了数道枝条划破的细密血痕。可她并未在意。甚至完全没有知觉——因为眼前惨烈的景象。从云层间隙中透出的浅淡日光洒在几乎冻结的血泊上。梅长君的视线快速扫过地上的每一具尸体。……这是……结束了?她一步步走过那条长长的血路。是军中将领的服饰……她弯腰探去。……不是顾珩。大乾官服有过数次变更,前世梅翊景登基后,更是着礼部重新定下了各类官服。因此梅长君并不清楚以顾珩如今的官阶,应当配上何等形制与纹饰。她只能凭借着模糊的印象和判断,一个个寻找。冬日极冷。暴露在寒风中的手,无论是碰雪、碰盔甲、还是碰那些被残破衣衫包裹住的僵冷肌肤,都是一样的冰寒刺骨。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梅长君将整个区域寻遍,才轻轻呼了口气,心中却依旧难安。是逃出去了吗?她继续往里走着,从身侧树枝上随手握了一捧干净的雪,往发红的额角贴了贴。借此冷静下来。“雪不厚,总会有蛛丝马迹残留。”她闭了闭目,再睁眼时,眸中只余冷沉,开始细细辨别着尚未被雪覆盖的印迹。……裴夕舟的肩上落着细细的雪花。殷红的血迹顺着剑尖流淌落地,山谷渐渐被凝涸的血迹覆盖,污染成枯败的暗红。“不知长君那边如何了……”他垂眸看了看染血的剑,眉心微蹙。方才沿着山道下行,便遇到几个黑衣人追着官差下手。等赶上并将人救下时,只剩下细微错杂的呼吸声。≈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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