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现在能打电话过来,就说明没有人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你现在在哪儿?是身上没钱了,才打电话来的吗?”李仕书的语气极为平淡。“小书啊,你这”李国庆听他这么问,立刻支支吾吾起来,“这不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吗?就想问问你工资发了没有?”“那些钱,你全都输光了?”李仕书站在落地窗前,突然觉得清晨的阳光非常刺眼,于是拉上了窗帘。他转身看着房间内的黑暗,无力地盘腿坐在了地上。“倒是还剩一点儿,要是你手上还有能把钱打过来吗?”李仕书自动屏蔽掉他的问题,“你现在在哪儿?没回来吗?”“哎哟!这回去还能回哪儿去?房子都卖掉了。你该不会是想偷偷存钱买房子吧?先不着急买啊,你把钱打过来。”李国庆焦急地催促道。“我没钱。”李仕书耷拉着脑袋,这一刻,突然懒得再跟他多说什么。因为不管自己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只在乎赌场上的输赢,还有钞票。李国庆显然不相信李仕书说的话,在电话那头提高了音量质疑道,“没钱?!你跟着傅老板这么多天,不可能一点油水都没捞到吧?小书啊,有钱你就拿出来,我总归是你亲爸,你不能对我太绝情啊!”“绝情?你对我做的事情,不算绝情吗?我打了你那么多次电话,你接过一次吗?在我知道房子被卖掉,我无家可归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只在乎你兜里有没有钱,怎么不想想我的吃穿住行,要不要花钱?”房间内的冷空气彻底将他吞噬,让他连一点自由的空气都呼吸不到。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此刻的自己太过于伤心,而止不住地浑身发抖。他拨开窗帘,阳光忽然晃了一下他的眼睛,他微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垂眸看着楼下正在修剪墙边花丛的丁姨。爬墙的花开得娇艳欲滴,很好看。但是整体看着,似乎花朵到了花期,已经快要枯萎。“小书,你以前可从没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你这是自私你知道吗?!你身上不可能没钱,哪怕给个几千块,应个急也好啊!”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打断李仕书的思绪,他收回手,窗帘重新遮挡住阳光,黑暗重新将他包围。他沉默良久,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别赌了,你回来吧,我真的没钱。”说完后,李仕书挂了电话。他把手机开了静音放在地上,放下不过才几秒,熄灭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毫无意外,是李国庆打来的。他直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好久,看着它亮起又熄灭。如此反复,直到他感到眼睛酸涩,才终于起身。整个上午,他都待在房间里。他在书桌前坐了多久,就抽了多久的烟。期间傅燃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被他挂了。中午饭点时,丁姨来敲门,叫他下楼吃饭。
李仕书应了一声,掐灭手里的烟头,起身去 拉开了窗帘。窗外的阳光更加刺眼,看着让人不自觉皱起眉头。房间里的冷气中,混杂着一股香烟的味道。他打开房门打算下楼,却发现丁姨在门外等着。丁姨见他出来,问道,“李先生,你没事吧?”李仕书摇摇头,心想自己除了脸色差一点,应该没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回答道,“丁姨,我没事。”“没事就好。”丁姨点点头,继续说,“傅先生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你要是出来,让你给他回个电话。”说完,她便抬脚下楼了。无奈,李仕书转身回房间去拿手机。在拨过去之前,想着傅燃现在在英国,他那 边这会儿应该是凌晨,为什么非得打个电话过来?就算他在家里,他也不放心吗?疑惑过后,他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拨通了傅燃的电话。“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傅燃的声音略微带着沙哑,像是没睡醒,又像是感冒了。现在他那边是凌晨,李仕书猜他应该是没睡醒。“有事吗?”李仕书坐到餐桌边,端起玻璃杯 喝了口水。“李国庆给你打电话了?”听他这么问,李仕书心里一惊。难道他不仅在他手机里安装了定位,还安装 了窃听器吗?可是这个念头从他心底冒出来之后,他又觉得简直是太荒唐了。傅燃至于做到这一步吗?“你怎么知道?”李仕书忍不住问。傅燃坐在电脑前,回看他今天上午在房间里抽烟的监控画面,“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一直在让人盯着他啊,他的一举一动,我当然知道。”“是吗?”李仕书表示有些怀疑,但是怀疑过后,又觉得他这样回答,也说得过去。否则,要怎么解释他知道李国庆给他打了电话的事情?没听到他再追问,傅燃问道,“他问你要钱?”“跟你没关系。”“你就只会用这句话堵我?”李仕书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确实跟你没关系,如果你想问的就是这件事,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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