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青浦!”“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说?完了大都加上一句,“去死吧!”囚车里的人看起来以?前过得不错,没有一个瘦子。流放的都是吴府三代以?内的,确确实?实?干过大坏事,像逼死好些人这种。陶姜瞅了两眼,个个被?烂菜叶子烂鸡蛋淹没,味儿忒大。她郁闷地挤出来。瞧见衣服上沾的烂菜叶子,脸都绿了,嘀咕:“昨儿才洗的,早知穿顾平章的……”还能治治他的洁癖。顾剑看她一眼。陶姜背着手,满脸深沉地走?进后门。婶娘正?换下来休息,喊她一声:“囚车过街这么快?热闹吧!菜市口砍头才热闹呢!你是没见过!”顾平章坐在桃树下看书,他最近都不出门了,同窗吟诗诵文?的邀请他也不去。陶姜走?过他身边,叹了口气,对婶娘道:“才开始,没意思,一点儿也不好看。”“那下次带你看菜市口砍头的,那叫一个人山人海!”陶姜想想那画面,打了个哆嗦,忙摆手:“不去不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婶娘笑?了一声:“胆子真小!”陶姜羞恼:“这跟胆子没关系!”婶娘笑?着走?了。她想着,这古代也太不容易了,随随便便抄家流放,被?人害得家破人亡的。她盯着顾平章看书,内心欣慰。大腿要好好努力,全靠你了!想完,扭头抛到脑后。她双手托腮,看看大鸭小鸭,蹬蹬蹬跑过去,蹲下欺负得两只?鸭子要跟她拼命。她扭头问顾平章:“你说?我们家这鸭子怎么还不下蛋?”她将两只?已经长大的鸭子提起来,这两个家伙死命扑腾,扇了陶姜一嘴鸭毛。“呸呸呸!”她丢掉小鸭,摁住大鸭,翻来覆去打量,头发上衣衫上全都是鸭毛,跟下雪一样。大鸭“嘎”“噶”“噶”惨叫不断。顾平章欲言又止。“你不要说?了。”陶姜制止他。总觉得顾平章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当真不听?”顾平章懒洋洋道。“不听不听!”顾平章笑?了一声,看一眼被?摁在地上一脸凄惨的鸭子:“哦。”陶姜什么也没检查出来,只?得老老实?实?拌了吃的给两只?鸭子,趁它?们埋头苦吃,揩一把油,严肃着脸画饼:“要快快下蛋啊!作为一只?鸭子,你连蛋都不会下,日?后哪里有颜面见其他鸭子?你们这样子是要被?鸭子瞧不起的!做鸭子要懂合群知道伐?”“嫂嫂?”顾薇也蹲下看,也发愁,“它?们还不下蛋。”陶姜拍拍大鸭小鸭,下最后通牒:“这个月再不下蛋,就把你们吃掉!嘿嘿!”“噶!”“噶!”两人一人挨了一翅膀,吃了满嘴鸭毛。“呸呸呸!”两个人站在院里互相揪鸭毛。陶姜从顾薇头上揪下来,往旁边扔,突然瞥到顾平章的头发。她默默往旁边移了移,嘴角微微扬起,揪下鸭毛,就偷偷往顾平章头发上丢。一开始还只?敢往背上放。等到背上头发沾满,她胆子也膨胀起来,开始往顾平章后脑勺丢。顾薇帮陶姜收拾完,视线一转,蓦地瞪大眼睛,忙往后退了三步。陶姜正?咧着嘴,乐呵呵地拿了一根鸭毛往顾平章发髻上插。纯粹属于乐傻了。顾薇又往后退了两步以?免殃及池鱼。陶姜忍着笑?,插了半天,怕顾平章发现,准备放弃这最后一根鸭毛。
正?要偷偷溜走?。等她去外面溜达一圈,顾平章发现的时候怎么也扯不到她身上去。她心情雀跃,腿那么往前一蹦。蹦不动。颈子被?抓住了。她闹了:“顾平章,不许抓我颈子!”顾平章看了头发一眼,冷漠,“这是什么?”陶姜心虚扭头找顾薇,哎?人呢?刚刚还在这儿呢!她头摇成拨浪鼓:“不知道不知道!”顾平章含笑?:“是么?”笑?得好可怕。陶姜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无辜眨眼:“真的不知道呀!是不是风吹的?哎这风真不懂事,怎么能往夫君头发上吹鸭毛呢!下次我替你骂骂它?——”“顾剑。”陶姜惊恐地睁大眼睛。顾剑抱着棍子从桃树上跳下来。“你你你——”她抬头看一眼树顶,小脸涨红,“顾剑!你怎么在树上?”顾平章懒洋洋道:“说?吧。”陶姜心虚极了,试着逃跑,颈子却在顾平章手里。顾平章将人转过来,低下头,淡淡道:“跑什么?心虚?”陶姜闹了,使?劲挣扎:“不许拎我颈子!我要生气了!”顾平章:“生气?”他笑?了:“你方才干了什么,我还没算账,你倒先生起气来。”“顾剑,是不是陶姜干的?”“嗯。”顾剑在陶姜挤眉瞪眼杀鸡抹脖子的示意下,面无表情点头。陶姜僵住,忙挤出笑?容,狗腿,“啊哈哈哈,夫君,我给你揪,给你揪。”顾平章静静坐着,陶姜站在一旁揪得欲哭无泪。她站得累了,手也酸,腰也酸,刚动了坐下休息的念头,顾平章抬起眼睛看她。她便不敢休息了,硬着头皮继续。她真该死啊,早知道干嘛招惹他。呜呜呜。可恶的顾平章。顾剑嘴角抽抽。靠着树看她一脸生无可恋。真想不通,怎么有人这么笨。“顾平章~”陶姜垮下脸,一脸苦大仇深。“怎么不继续?”顾平章冷漠。陶姜腿酸,干脆靠在他背上耍赖:“我手疼腿酸全身都累,揪不动了。”“起来。”“让我歇歇嘛。”顾平章嗤笑?一声:“你捣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陶姜苦着脸,凑近他眼睛,视线认真:“顾平章。”眸子极为认真。她一直随心所欲的,还从没有这么严肃的时候。顾平章抿唇:“何事?”顾剑也认真看向她。陶姜抿了抿唇,极为真诚地看着他,两只?圆圆的眼睛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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