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乐安静解了半天的扣,发现霍蔚然打的是死结,思索片刻后,只能一点点将衬衫布条从中间撕开。匆匆穿好衣服,套房外面的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年乐静静走出套间,每走一步,小腹就有隐约的痉挛感,实在是昨晚太有点过头。扶墙站了好一会,年乐进入电梯,低眼思索许久。眼看着母亲带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孟无忧打了个哈欠,扭头再看父亲,发现他没有看母亲那边,手里紧紧捏着一杯香槟,正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晚宴已经到尾声,有些宾客开始陆续离开,孟无忧不知道多少次看向电梯,依旧没见孟秋下来。直到现场宾客已经差不多走完,孟贤德也带着孟无忧离开酒店,到车上后再等到白嫆,眼看司机就要开车,孟无忧下意识朝后面看去。“孟秋怎么还没来啊?”孟贤德没有说话,白嫆笑盈盈看向儿子,“孟秋他先走了。”“我都没看到他从电梯下来。”孟无忧还想说什么,只听父亲开口,“他下来的时候,你正看节目。”孟无忧一愣,想想这也是有可能,低声埋怨了句“也不说一声”,也再没追究。白嫆无声的看了眼孟贤德,露出抹笑来。回到别墅,虽然之前有电话,但真正看到花园的一刻,孟贤德还是忍不住眉头皱起,上楼到孟城房间,里面的酒味都没完全散去。“孟城哥哥?”孟无忧试着喊了一声,也不见孟城有反应。孟无忧试着想给孟城换衣服,但一看孟城手上的泥土,再看自己白色的西装,顿时有点踌躇。“别管他。”孟贤德带着孟无忧离开房间,“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孟无忧乖乖离开,孟贤德看了眼二楼房间外光亮的门把,转身去往卧室。第二天一早,孟无忧去餐厅意外发现母亲早早离开,直到中午也没回来,正感觉有点奇怪,在下午却看到孟秋进了别墅。“孟秋哥哥?”孟无忧走过去,发现孟秋脸色苍白的厉害。“白嫆在哪?”“我妈不在,不过爸在书房……”孟无忧话还没说完,只见孟秋径直朝二楼走去,连门都没敲,直接走进书房。孟贤德也是刚进书房不久,看着眼前的文件,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孟秋走进书房,红着眼将桌上的东西一把推下地面。只是这一伸手,孟贤德便看到他手腕上明显被束缚过的痕迹。“怎么了小秋?”孟贤德一脸疑惑,“出什么事了?”“白嫆在哪?”孟秋扶着书桌边缘,快要站不直身体,滔天的怒气激的一向温和的人都眼睛泛红。“她去基金会了。”孟贤德关切看向孟秋,起身拉着孟秋到旁边的沙发上,让他坐定先喝口热水。
孟无忧好奇的一路跟上来,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只见孟秋眼中带着泪光,抬手拿杯子时,手腕间是极其明显的勒痕。明明在昨晚都没有。似乎是看到孟无忧在门口,孟贤德上前关门,眼神示意他离开,孟无忧犹豫的站在书房门口,再想听里面的动静,已经有些含糊不清。等孟秋离开,已经是晚上的事,孟无忧想着他手腕上的痕迹,等白嫆回来,甚至不敢看母亲一眼。白嫆察觉出儿子的疏离,试着和孟无忧谈心,孟无忧极力躲着母亲,几番下来,被白嫆忍无可忍的打了一巴掌。孟无忧捂着脸,震惊看向自己的母亲。“你以为是我最残忍吗?”白嫆火气不由自主的往上冒,“你父亲也知道这件事,他表现出一点阻止的意思了吗?”孟无忧呆呆愣在原地。“孟秋不是我亲生的,我这样做确实残忍,但你有没有想过,孟秋可是你爸的亲儿子,你爸照样送出去,他残忍还是我残忍?!”孟无忧看着母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我护着你,你以为你会比孟秋好多少?”白嫆看着儿子咬牙,“孟秋至少还知道借此向你父亲要一个进入基金会的位置,你要是碰到这种事,恐怕只有哭!”听到这些话,孟无忧瞬间明白母亲愤怒的原因。孟秋要进入基金会。“他比你聪明多了,去了才那么几天,竟然就发现拍卖行的问题。”白嫆有些焦虑的低头,咬了几下美甲,“现在直接靠这事跳到基金会,我们还得重找替死鬼,接手拍卖行的摊子。”孟无忧胆怯的缩了缩。“行了,你也别怕。”白嫆看着儿子不争气的模样,眉头皱起,“有我在,事情轮不到你头上。”“那,那要是有一天……”孟无忧声音有些哽咽,“你不在了怎么办?”白嫆刚想再给儿子一巴掌,但只是一转念,发现这事,着实说不准。“爸也会把我送出去吗?”孟无忧怕的牙关直打颤。白嫆看着儿子,不由得开始思索起来。“小然。”窗边的轻纱被风卷起, 耳边是比风更温柔的声音。霍蔚然转身,看向坐在窗边的人,即便对方的五官被柔光笼罩着, 霍蔚然也足够一眼认出。眼眶莫名的开始发酸, 胸口是莫大的痛楚,虽然想不起为什么, 但还是难受的想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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