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棘的适应能力一向出色,来到丰淼不到一周,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候和饮食,并对这里的建筑群和地形都逐渐熟悉了,甚至学了几句当地难懂的方言。
房东是一对老夫妻,日常租客的问题都由老太太打理。老太太年纪大了,有个儿子不常回来,接触罗棘的第一天就觉得他很亲切,几天认识下来,最近已经把罗棘的午饭包了,还肯炖大骨头汤给他喝。罗棘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把老太太夸得心花怒放后一口气干了两大碗,再说两句好听话后抹抹嘴,开始提要求:“阿姨,你跟我妈真像,又漂亮又会做饭。我以前在家我妈天天给我做可乐鸡翅吃,特好吃,但我就这点不像我妈,手笨,愣是学不会,出来工作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老太太一边感谢他一边可怜他,想起来自己那个也在外地工作的儿子,看向罗棘的目光越发心疼:“现在的小孩子们啊都太辛苦啦,这样,阿姨也会做可乐鸡翅的,阿姨明天就做上,你中午要来记得吃啊。”
罗棘当然是不用她提醒的,表面上还拘谨了一下:“太辛苦了阿姨。”
老太太表示不辛苦。她当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现在也没有让不做饭的人刷碗的意识,等老头和罗棘一吃完,她又乐呵呵地去收拾洗碗了。
罗棘在这点上挺鄙视那老头的,不过鄙视归鄙视,他也懒得帮忙。找借口说要去上班,就从老太太家转出来了。
他最近不太想折腾,但闲着也无聊,于是打车去了有点远的景点。天热人多,是顺手牵羊的好机会,几台手机一偷,晚上再找个按摩馆犒劳犒劳自己,爽。
景点在海边,旁边还有个庙,庙前面有不少摆摊算命的。罗棘很早出来混,多多少少是有点信这些。他轻易不算,算出来不好的会影响心情,得不偿失。但是这段时间他过得不踏实,毕竟把老东家卖了,卷钱跑路不是闹着玩的,心里便想着算一算。
人潮挤来挤去,把罗棘推到一个戴黑色太阳镜的中年男人跟前。这摊前面竖着一个小牌,上面写着“只算感兴趣的”。
罗棘正好有点累了,就势坐到摊旁边的小马扎上,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哥们儿,我说你这个话写的挺聪明啊。估计好多人都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特殊的那个,然后来你这儿受骗了吧。”
算命的嘿嘿一笑:“怎么就叫受骗了呢?我这是正经算命,不礼貌。”
“那你给我算算,先算算我身世什么的,要是算得准,钱少不了你的。”罗棘说。
“八字拿来。”男人提笔要写。
“没有八字就算不出来?”罗棘挑衅道。
“那你这就是为难人了。”他放下笔,“面相手相什么的当然也能看看做参考,但是还是太笼统了。”
“笼统就笼统,你先说说。”
中年男人抬起墨镜,露出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罗棘的手相,掐指念诀一番,最后道:“你命不好,从出生到现在没少受苦吧。父母还在吗?看起来好像有劫难。你早年流离失所,不过慢慢物质条件就上来了,但是——”
罗棘有点震惊,追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还是倒霉。”男人戴好墨镜,“想听详解,劳烦先给钱。”
罗棘不信邪:“你说我出生命不好我认,但是老子努力了,现在比很多人过得都舒坦。”
算命的抬抬眼镜:“你怎么努力的?”
罗棘摆手:“这你别管。”
算命的又嘿嘿一笑,不在这方面多谈,转口道:“要是你对运气的标准是衣食无忧,不用起早贪黑地努力赚钱的话……先给钱。”
罗棘转身就走:“奶奶的骗我头上来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改明儿在你旁边摆个摊儿,能把你生意全抢了。”
男人料到他这德行,目送他离开后又嘿嘿一笑:“傻逼,以后有你受的。”
单打独斗容易嗝屁,该有靠山还是要找个靠山,罗棘一向认此理。况且他现在手里还压着一批酒水要脱手,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了丰淼的高端会所。当晚他在当地有名的会所天金水阁里点了高昂酒水,请来了会所的老板谈合作。
他打听过,天金水阁的老板叫秦至呈,算是丰淼当地的地头蛇,娱乐服务、房地产、食品加工什么产业,在丰淼都有不错的根基。罗棘自称叫冯佑,说自己以前是在堤河那边做酒水生意的,现在想来丰淼试试水。诈骗是罗棘的老本行,更别提他这次手里是真的有货。而且酒水生意风险也小,秦至呈同意了先试一批货,两人谈的还算顺利。酒过三巡,罗棘借着酒劲儿说要拜兄弟,秦至呈也有意把手往堤河那里伸一伸,听罗棘吹嘘自己的人脉不免心动,于是配合着配合着,两人真演了一出称兄道弟的戏。
一段时日后罗棘真的运来了货真价实的东西,秦至呈又信上三分,至此罗棘真的成了天金水阁的座上宾。秦至呈最近在搞商业街的项目,听罗棘说手里有钱,还想着说服他来投点钱,于是某天晚上大张旗鼓地招待罗棘,叫来了一群莺莺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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