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艾从厨房探出头,一个快步冲出来搂着常红霞,“老姑,我可想你了!”常红霞的眼睛含着泪水,她比常艾矮小许多却也够着身子去摸常艾的头,“小爱,老姑也想你。”
张齐孝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感慨,他趁着那边儿还在温情着赶忙招呼吴献琛道:“不好意思让您跟着忙活,我来吧。”吴献琛倒也不推阻,点点头就下炕去洗手了。
常艾放开自己老姑,问道:“我姑父呢?”常红霞系上围裙,“去倒腾木材去了,过一阵子才回来。”
常艾发现他们讲一阵子话,贵人不知道哪去了,吴献琛在院子里的水池那洗手,冰凉凉的清水拍打在他的手心手背,有些面粉糊成片状黏在他的手心,刚刚看到那一场面他突然失神——原来常艾并不是也像他一样是真正的孤身一人。
常艾偷偷地去到外边儿,站在吴献琛身后,伸手挤出一泵洗洁精搓出泡泡,然后附在贵人的手上,“咋啦,不高兴?”常艾踮起一只脚,侧身够头去看贵人脸上的表情,吴献琛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一言不发,常艾知道自己的贵人拧巴,比他还拧巴些,于是握着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洗干净,“别不高兴,我在呢。”
洗干净以后本想着用抹布一擦了事,可常艾还是打算用纸巾给贵人擦手,他转身去往客厅,吴献琛在这时候叫住他:“你会在我身边多久?”
常艾思索了一会儿,“你想要多久就多久,献琛说了算。”
于是吴献琛跟着他走进里屋,接过常艾递来的纸巾。
这时候晚饭就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张齐孝已经抱着第二帘饺子去厨房,第一帘饺子也早就飘起来了,常红霞收拾着桌子,有些不自然地瞟吴献琛,“小爱,你带着你朋友坐我对面来。”
常艾拉着吴献琛坐下,他们娘两不知道为何见到吴献琛会多了畏惧感,常红霞就开始拘谨地介绍:“我叫常红霞···是小爱的老姑,我们小爱麻烦你照顾,请问贵姓?”
吴献琛语气淡漠,有着些许的疏离:“口天吴,献琛。你多虑,并不麻烦,我和艾艾是恋爱关系,恋人之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这已经是贵人超过三遍这样强调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常艾早就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是有些受用。吴献琛知道常红霞还想问什么,于是不等她问自己就一一说来:“我在帝都做的是药业和翡翠生意,艾艾现在着手帮我打理我名下的一家画廊。”
常红霞长吸一口气,“那不错,我听小爱说我哥哥嫂嫂的骨灰还是您帮忙安葬的。”
“这是我应该的。”
常红霞双手合十,竟虚空朝吴献琛拜了拜,“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常艾看着心里酸涩,他也不知道酸涩个啥儿劲,反正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呗,自怨自艾——悔恨,恨自己没本事,他心里斟酌着贵人的话,也自己问自己:我能陪贵人多久,我有这个本事没有。
常艾退缩了,可他这辈子生来就是吃苦的,他也不怕吃苦,就拼尽自己一生力气陪着贵人呗,于是趁着间隙常艾喃喃出声:“我真怕你陪着我吃苦。”
吴献琛侧身问:“什么?”
“没什么。”
张齐孝就捧着饺子出来,“熟了,我们趁热吃。”
这顿饭即便人少但也吃得颇为热闹,张齐孝邀着喝酒,常艾想着拒绝,怕喝多了走不回去,只能委屈贵人在老姑家睡,所以他摆摆手,“不喝了,等下喝醉了怎么办?”
吴献琛学着常艾的行为,拐了拐他的胳膊,“喝呗,没事”,
常红霞咬着饺子,汁水都流到脖子上了也不在乎,眼睛只看着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只觉得吴献琛的举止像常艾媳妇似的。
贵人不吃韭菜,常艾就避着韭菜鸡蛋馅儿给吴献琛拾饺子,张齐孝和常艾边喝边聊着,贵人就在一旁安静地吃着,一口咬下竟然是个韭菜鸡蛋的,“艾艾。”吴献琛小声叫着,举着筷子喂到常艾的嘴里,常艾一口吞下,连忙又给吴献琛找其他馅儿的饺子。两人举止太过于融洽亲密,倒让常红霞他们有些惊讶。
“对了哥,你有这个型号的充电器不?”常艾从吴献琛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张齐孝,张齐孝点点头,转身就给吴献琛充上电了。
酒过三巡,几人什么都聊了,张齐孝一直在和吴献琛讲常艾小时候的事情,就童年那些糗事,常红霞笑着听,也随声附和,喝到最后时,盆里只剩零星几个饺子,常艾喝醉了,依在吴献琛的怀里,脸上红扑扑的。
张齐孝也有些站不稳了,常红霞担心二人,便提议道:“要不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啊?”
吴献琛蹲下帮常艾穿好鞋,揣好自己的手机,拉着常艾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背起人就往外走,“不用送了,艾艾不重,我背回去就好了。”
常红霞没管醉歪倒的儿子,将二人带出了门,又站在院门口目送他们,吴献琛背着常艾慢慢往坡上走,屯里很多户已经毕灯,山里的空气又冷又干,常艾在吴献琛的背上一阵哆嗦,迷迷糊糊地问:“爸,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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