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和在老宅住下这几天都在观察常艾,她并不觉得这是个威胁……常艾反而是个好支使的孩子,他和自己孙子有些变形的关系才是真正的威胁。
不过凭她稳坐钓鱼台多年,倒也不害怕,只是观望着,时时警醒着吴献琛。
沈怡和最近也不让吴献琛来陪自己,反而嘱咐他:“过年了,也该放松放松,你合该带常艾那孩子去玩玩。”
吴献琛听完应下,但心理存了个疑影,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他又不是不了解。
大年三十的前两天,沈怡和在小客厅里插花,要吴献琛和常艾来陪着看一眼摆哪里比较合适。
在去的路上常艾有些紧张地拉着吴献琛,贵人转过身替他紧了紧衣服,“怕什么,没事的。”
沈怡和已经剪弄好三瓶子的插花,手中这时在完成一个新的作品,她目光依旧注视着桌上的两个花瓶,“坐下吧。”
两个一高一低的直筒型水晶花瓶放在桌上,水位直逼瓶口,佣人在旁将一把刚草轧整齐,拿起两片巴西叶递到沈怡和手上。她将巴西叶卷成一个筒形插入瓶内,一瓶各一片,再将刚草弯折两头探入水中,瓶口处坠了两支剑兰。
沈怡和满意地打量着这件作品,把剪刀递给了吴献琛:“小琛,接下来你来吧。”
吴献琛神情轻松,接过剪刀剪掉了几朵,确实比一开始好看多了。
常艾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不懂得插花,也不会附庸风雅,沈怡和笑道:“这一组就叫依偎,显得不冷清。常艾,你想不想试一下?”
老太太这么说着,佣人就将一个椭圆形的青花盘子就推到他的面前,常艾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浅盘可以插花。
这时吴献琛挑了一个剑山放到常艾手上,指着盘底,“放这里。”他又选了两根枇杷枝和几小枝红豆杉,他细心地教常艾怎么将枇杷枝插上剑山,该在那里折进去,红豆杉应该点缀在哪里。
沈怡和嘴角始终挂着温馨的笑,眼神却越来越冰冷。
成品展现在眼前,赤黄翠绿,交相辉映,好不可爱。
她不断地夸赞常艾有天分,叫佣人摆去她的卧房。
二人临走时沈怡和让吴献琛抱着刚刚那插好的“依偎”摆去正厅,常艾眼看两个花瓶都挺重的,一个人肯定抱不过来,便自己抱起一个,贵人抱起一个。
此时吴献琛的眉目之间依然冷清,没有任何表情,但常艾能感觉到:他不开心。
二人抱着花瓶往前走,可没走几步那刚草就开始松动,最后全部弹了出来,水淅淅沥沥地淌了一地,二人的脸上也被溅了水。
吴献琛转身看着自己奶奶,沈怡和偏头摆弄着花材,“就算依偎,没有花泥作底还是不成一体。”
常艾并没有听清楚沈怡和说的话,只是觉得地上的残花实在可惜,他拾起那一地的狼狈,将其按进一旁盆栽的土里,“还可以施肥。”
吴献琛拉上常艾,起身就走,常艾不太能欣赏插花艺术,出院子时喃喃自语:“还不如留他在枝头,灿灿烂烂地绽放。”
不知何时天上又飘起了雪花。二人趟雪回到卧室里。
常艾昨晚答应贵人陪他看一整天的《唐顿庄园》。
二人相互依偎着,常艾也渐渐反应过来老太太下午是在撒气,是在指桑骂槐,不过他延续了以往的风格,装傻充愣,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和吴献琛在一起之后他才明白——幸福不仅是珍惜品,更是消耗品。
他想一直一直一直和吴献琛走下去,他不能不经营,不能不退让。
常艾如此,吴献琛也是如此。
外人觉得他们爱得干柴烈火,天气一干,他们的爱就能放火烧山,可是只有两人自己知道每一步都是险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有些话烂熟于心,却不能开口问,开口去讲…
过年时常是忙的脚不点地,人总是进进出出,所以在愈发冷的天气里吴献玥便是愈不怕死地去找庄妙意。
二人约在近郊的一栋温泉别墅,她们在院外的露天温泉里泡着,氤氲的暖气升腾阵阵。
吴献玥突然发力握着庄妙意玩她长发的手指,庄妙意疼得惊叫一声,缩着身子责怪吴献玥:“放开啊!!好疼!”边说边用手去扳吴献玥的手,吴献玥借力兜住她,将人搂在怀里。
“你身子好暖。”
庄妙意抬头看她,“那你就这么抱着我。”
吴献玥勾着她的睫毛,开始将自己的心里话一箩筐倒出来:“说句做孙女不能说的,奶奶这个人其实绵里藏针,不然不足以执掌全家那么多年。到现在总部的股份还是奶奶占了大头,我妈这么精明能干的女人都被压半头。”“眼看着笑眯眯地对常艾和献琛没什么意见,但其实已经想好该怎么拆散鸳鸯了,谁要挡了吴家繁盛下去的路都会被她踢开的。”
庄妙意听着觉得不真切,小声地辩驳了一句:“我觉得老太太很好···”
吴献玥用手臂去勒她,“你嫁过来,和老太太朝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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