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夏齐文并未在明湖镇过夜,带着签好字的合同连夜赶航班走了,看上去比陆闻津还要忙。
心中大石落地,加之明天上午没有拍摄安排,沈怿一时心血来潮,想出门压马路透透气,于是拉着陆闻津从酒店后门溜出去,躲开代拍,循着导航,一路走到临湖的人行道上吹风散步。
是夜,天朗气清,月华如练,星满天穹。
深夜十点有余,路灯稀疏昏黄,湖边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夜跑散步,微凉的晚风裹着湖水草木的味道拂面而来。沈怿没有戴口罩,清晰地触感到了风的形状,嗅尝到了香樟的气息。
陆闻津走在他身侧,眼神扫过那稍显光秃的后颈,给他拉上了卫衣兜帽。
“干什么。”沈怿把帽子拂下去,气鼓鼓地说,“少捉弄我。”
陆闻津伸手覆上那截暴露在外的后颈,轻轻捏了捏,解释道:“怕你冷。”
脖颈纤细,肌肤温热,头发略有些扎手,手感还不错。
“咸吃萝卜淡操心。”沈怿不太领情,推开他的手,“你后面也没留多深,你不冷,我就不冷。”
沈怿的确不是很怕冷,但是他的免疫系统要比陆闻津的脆弱许多,稍有不注意就容易感冒。
他不乐意,陆闻津也不强求,只是默不作声地绕去了傍湖的一侧,用身体给他挡风。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芜城?”沈怿后知后觉地发现,陆闻津已经来这儿一整天了,相比夏齐文,陆闻津的逗留时间久得不正常,而且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况且这两天也不是周末。
陆闻津说:“等你拍完,一起回去。”
拍完还得五天,陆闻津一周都不去公司?
“你不会是被爸撤职了吧?”沈怿萌生了一个大胆却合理的猜测,“因为相亲的事?”
“父亲确实对我有所不满。”公司的事不好瞒,陆闻津只能坦言,“撤职不至于,是我主动请了个年假。”
请假是昨天上午的事。
陆闻津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去相亲,上周六晾了陆垠一天,电话不接,信息没回。
陆垠被他气得不轻,又没处发作,便想在股东大会上削陆闻津的权,压压他的气焰,让他把几个重点项目转交给其他人去做。陆闻津当即大方点头,开完会索性请了个年假。
到底是他离不开公司,还是公司更离不开他,陆垠怕是还没弄清楚。
一天半过去,不出意外的话,东来董事长和总裁俩父子闹矛盾的事应该已经在芜城圈子里传开了。
不过幸好远晟集团的董事长和那位千金都是低调谨慎的性子,并未在事情尘埃落定前走漏过风声,避免了“远晟究竟为何入不了陆闻津的法眼”这样的新闻满天飞,也避免了陆家的内部矛盾被舆论改写成两个财团之间的矛盾。
至于私下的赔礼道歉事宜,陆闻津相信,陆垠更愿意亲自处理。
“这一天迟早会来,与其说是因为相亲,不如说是我注定要当逆子。”陆闻津接着道。
沈怿不太懂公司股东会董事会之间的弯绕周旋,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陆闻津,思来想去只能在经济上尽绵薄之力。
他哥俩好似的拍拍陆闻津的后背:“没关系,要是你真被撤职了,我还有存款呢。”
陆闻津握着实打实的股权,陆垠根本不可能轻易断他后路,退一万步讲,就算陆闻津真被扫地出门了,也还有信托基金托底,怎么说都是用不着沈怿救济的。而如果陆闻津真要用钱,沈怿就算把小金库掏空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不过他这话讲得既仗义又可爱,陆闻津听着心底发甜,没舍得打击他的自尊,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调侃道:“打算包养我啊?”
“什么包养?包养你我能得到什么?”沈怿扭过头,不解地瞧着陆闻津,心道这人最近越来越莫名其妙了。谁要包养他陆闻津啊,家务半点不会,脾气阴晴不定,喝了酒还会耍酒疯亲人,除了这副皮囊简直一无是处。
“取决于你想得到什么。”陆闻津也看向沈怿的眼睛,“钱、爱、性,我都可以奉上。”
沈怿怔了一下。
这好像不对吧?“爱”和“性”也就算了,为什么被包养者还得给包养人“钱”啊。
等等,“爱”和“性”也不对啊,他和陆闻津之间根本不可能有这两样东西。
不是,怎么就扯到包养上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闻津就算再困顿也不至于和这两个字扯上关系吧?
沈怿觉得陆闻津在逗自己玩,竖起食指,手掌平置于指尖,做了个“停”的手势,“打住,我没说包养,这些东西你留着给别人吧。”
后面那半句话听得人牙痒痒,陆闻津没忍住手欠了一把,法地落在他身上,力道都是没轻没重的,他侧卧在水泥地上,无助地蜷起身体,苦中作乐地想:幸好奶奶看不见,不然他真的没办法解释自己身上为什么这么脏。
“卡——”
“黄毛”把沈怿拉了起来,沈怿向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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