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宴感觉自己身体状态不对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早上,或许是晚上,甚至有时候在正午练刀的时候——紧握着刀柄一刀凌空劈过去,身体却燥热又空虚。
她得下山磨磨刀了,缠上几层素白的麻布,平宴爱惜地抹去如红玉般温润透亮的刀柄上的一点土,这把刀陪了她十多年,叫红玉。
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捡来的刀,也没人知道毫无灵气的刀在她手上怎么会发挥那么强的作用,平宴很满意她的刀,从看似无锋的刀刃到拥有繁复凌乱雕画的刀柄都很满意。
刀柄是越发圆润了吗?平宴纤细的手指摩擦过道道凹陷的痕迹,拇指无意识地在刀柄圆头反复蹭过,她低头观察着,总觉得圆头部分似乎比刀柄身大了些——也有可能是她经年累月的把握把柄身磨小了?
平宴说服了自己,把红玉挂在腰间走下山。
没有灵气便是凡铁,红玉刀需要定期的打磨才能达到最佳状态。不过平宴也不觉得麻烦,下山一趟看看风景,给小师弟带些凡间吃食、给时常找不到人影总共好像也没见过几回——但每次放了酒,酒一定会在三天内消失不见的师父带点酒、或者行侠仗义、遇到什么擂台打一打——有点难,在四方城这片里她已经找不到能打的过她的修士了。
这次似乎运气不错?
把红玉递给委托了多年的店铺,账房跟她熟,也知道这个冷面的红衣刀修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冷漠修士,她只是懒得摆出其他表情而已,热情跟她聊天:
“平仙客知不知道,前段日子咱们城来了个什么剑门出的新秀,瞧着不大,气派却不小,说是来游历的,扭头却上了西江月的擂台。
满城里去问问,谁不知道西江月个飘香的窑子算个屁的正经擂台啊,给新雏梳妆竞价的场子——”,账房摇摇头,啧了声:“也不是什么正经来客,装的倒是一表人才。”
“他很能打吗?”平宴若有所思。
“听说有点能耐,擂台是打到最后一轮……哦哦哦就今天来着,看是输是赢那西江月也不能——”账房急急忙忙刹车,心虚地把眼神撇开。涉及到黑色地带这方面,哪怕是平宴所在的仙门庇护着四方城,县官不如现管嘛……
好在平宴也不关心他后面的话,只是听到有点能耐这话心里不由得冒出来点想法。她最近越发觉得别扭,好像有股火气不知道如何纾解,想来多打几架就好了。
红玉维护需要点时间,平宴犹豫几刻,到底是拎了普通的灵刀去——今天是最后一轮,明日说不定就找不到人了。
账房见她转身就走,不由得在后面迟疑地问:“仙客您这是去哪儿?”
“打擂台。”
红衣猎猎转眼不见,留下账房愣在原地卡壳的话:
“西江月的新男倌……这么受欢迎吗?”
平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正如她也不知道此刻离了她身的红玉刀发着微不可见的艳色的流光,她想拿新来的这个什么剑门的新秀练手,也就直接去了。
她赶的倒是巧,乌木的高台上一身青衣的俊朗剑修正把对手一剑逼退擂台,少年收剑负在身后,如一杆凌风傲骨的青竹。
平宴眉毛微挑,一点足尖翻身把自己勾上了台,擂台上顿时多了一团灿烂的火。
高台下人群惊呼连连,台上二人目光对峙,俱是微惊。
少年少年,也就约莫将将十八出头的样子,一双眼睛透亮的像清潭,看着倒是跟她小师弟一样大,这样的少年也是会寻欢作乐的吗?大概是联想到了自己小师弟,平宴神色略微古怪。
至于少年——林茂安,他有点惊讶此刻突然上来一位女修。
打了这么多场都是男修,他还以为这边没什么女修士呢,面前这位看起来气势就很惊人嘛,林茂安很想抬手挠挠头,想到出门前师姐的叮嘱,还是选择绷住动作和表情——不要扯开嘴大笑。
“在下剑门林茂安,请指教。”
“东盛门平宴,请指教。”
两人互通了姓名,气息牵引瞬息而动,刀剑下一刻便交锋。
平宴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少年确实是有点能耐,名门正派出来一招一式都很板正的扎实,刀剑过十多招,剑气掠过她耳侧,她故意透出个破绽,趁机反手勾住他的手腕,借势将刀劈向他的胸膛。
林茂安连连后退,稍稍慢了一步,刀锋便擦着他衣衫下摆而过——像是在他纤长的身体中央刚刚好竖着划开一道,划开了两层衣服。
少年被疾风骤雨般劈面而来的刀势逼的略显仓皇,整幅心神都用来应对攻势,没有注意破烂的衣服,或者说打斗中破损一两件衣服多正常不过了。
平宴感受到林茂安剑招中隐隐自成一派的剑意,身处压力越打越兴奋,虽然用的是普通的灵刀,却下意识拿出了独创的一招“碎玉投珠”——要把少年那最后一份对抗招式压榨出来,用新奇的独特的战斗为她的战斗冲动添彩,直到淋漓——
可林茂安已经被逼到无路可逃了,他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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