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太医,你明白我说的什么吗?这不是伤势。”
“是诅咒。”
某种标志,某种记号。就像捕猎者会寻着猎物留下的血迹找来一般,那头银鲛也会迟早闻着诅咒的气味找来,这是很多年前就注定的事。
拿起薄如蝉翼的银刀时,聂太医手都有些抖。他定了定神,用酒jg消毒后的薄刃cha入腐r0u,扭柄一剜,鲜红刺目的血便汩汩涌出。
……
良久,腐r0u剜尽。聂太医在触目惊心的伤口上敷上了厚厚的止血粉,仔细地缠裹起伤势。
剜r0u之痛,是极大的酷刑,连监狱中的犯人也抵不过这种极刑。让他觉得可怖的是,从头到尾,琰王谈笑自若,若不是汗水汇在秀气的下巴上,成为一滴滴往下淌的水珠,他还以为他没有痛觉。
琰王站起身来,随侍两旁的侍从垂头为他披上了g净的薄衫,珍珠般的缎光在丝织布料上缓缓流淌。
聂太医忽然跪了下来。
琰王转过头,诧异道:“太医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汗水b刚剜r0u的琰王流得还厉害,心中知晓,他不愿示人的秘密却暴露在了自己眼前,此行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殿下,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事,天知地知,微臣不知。求殿下……高抬贵手……”言毕,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头顶没了声音,屋子里的安静持续了很久,他的后背渐渐被冷汗渗透,有那么一瞬间,一gu很冰冷的触感黏滑地爬过了他的后背,像被岭南雾瘴中颜se鲜绿的毒蛇盯住了。
琰王托着下颌,缓缓笑了起来:“您这说的什么话?”
他叹气:“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上前一步,不顾伤势,托住聂太医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命侍从各取h金二十两,并温声令二人将太医端生送出府去。
聂太医怀中抱着沉甸甸的金子,离开时还有些不可置信。
聂太医离开后不久,屏风后面,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正是钧川。他脸上还有未愈合的伤势,瘦了许多,站在半明半晦的光线中,有一guy郁的气质。
“没想到琰王殿下也有将人放走的一天。”他不无讽刺之意地说道。
琰王没有回答,却有一道y影从房梁上滑下来,他侧头对那道y影说:“去处理了。”
语气轻飘飘的,神se也毫无起伏,不知道还以为是处理什么牲畜,有些惆怅地叹息着道:“si在这里,要脏了我的院子啊。”
钧川:“……”
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却有两个见血翠,一左一右将他拦住。琰王在他身后开口:“记住我们的交易,实现你的承诺,把银鲛的鲛珠取来。”
钧川脚步一顿,半侧过身,视线从他白纱布下又开始渗出的血迹扫过:“如果没有那颗鲛珠,那你岂不是这辈子都会腐烂缠身,药石无医。”
琰王却轻笑:“但我保证,我si之前,会让尝到更甚百倍的痛楚。”
旁边的见血翠猛然一拳夯在了他的腹部,钧川伤势未愈合,应声呕血,接着一枚浑圆的丹药就被对方手脚麻利地喂进了他口中,就着血ye从咽喉一路滚到胃里。
一gu灼烧的剧痛传来,在模糊的视线中,一双靴子慢慢走到视线里。
廖懿淡淡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离开这里,就去找玉光,对吗?可惜了,这是蛇毒制的丹药,没有解药就会穿肠烂肚,你只有一个月时间。”
待了一段时间,估计着毒药已经融化在他胃里,廖懿这才开恩挥手放他离开。
顾不上正在侵蚀身t的毒素,钧川骑上红鬃马,急匆匆朝着城外的方向离开。
“玉光,你一定要没事……”
增城连日多雨。
雨水滋生y鸷,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城中某处僻静的宅邸前,松厚的土层被毒尾顶开,一只乌黑发亮的毒蝎爬了出来。
无数蛰伏在土地之中的毒物被唤醒了。
密密麻麻布满了可怖的毒物,像一场浩大而无声的进攻,蛇、蝎、蜈蚣,毒虫。从墙上爬,从地下钻,从门缝中挤。转眼间,这些毒物就越过了重重阻碍,出现在宅邸内部。
遥夜像一只猫,轻巧无声地落在了树梢上,看向庭院正中。
他奉琰王之命追查方渺的si因,来增城已经有数日光景。无论怎么查,最后的线索都中断于途,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他眼皮子底下将证据一一擦去。
好在,他的毒蝎前日在巷尾目睹了一场凶杀。本是一场常见的杀人抢劫案,怪就怪在那人si之后,尸t被抛入河流,却变出了一条鱼尾。
si的人是城中一座赌坊蓬莱轩的伙计,他又深入调查一番,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实:蓬莱轩,包括它背后的真正东家晋州商会,是属于鲛人的。
难怪他找不到鲛人的线索,原来鲛人一族早就渗入了凡尘人群之中。他们像人一样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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