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其中,是一座古旧的房屋,看起来有些像几百年前的祭祀建筑。玉香推开门,走进去。将手里贴满符咒的盒子,放在香炉的台子旁边。昏暗的室内,玉香跪坐在正中央。她垂着眼帘双手合十,面前是空无一物的神龛。玉香就保持着这一个姿势,水米不进一动不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下来。明月升起又西沉,不知第几个日月更替,雕塑一般的人影终于动了。玉香割开手腕,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像是活的一样,在里间的墙壁上,盘旋成繁复的咒文。鲜红化作浓金。终于到时间了。一直安静待在盒子里的东西躁动起来,冲破限制自己的木盒悬在半空中。它飞向玉香的额头,速度快到像是离开枪膛的子弹。一瞬过后,深深的嵌在玉香的眉心。这个力道足以打碎头骨,可是玉香却一滴血也没流出来。红色的宝石从伤口处,缓缓融进玉香体内。极端的咒力改造着玉香崩裂的身躯,飞速同化现有的力量。血肉鼓动,疯狂的吞噬着另一半自己,补全残缺的灵魂。天际漂浮着粘稠的黑云,一滴一滴向下滴落。不详的黑气侵蚀着室内墙壁上的金色咒文,缓缓蔓延到中央的殊丽少女身上。用束缚交换的身份,没办法隐藏灵魂完整的玉香。诅咒的“目光”重新投射在玉香身上。千年未解的仇怨侵蚀她,带走满盈的生命。柔丽的黑发变得灰败枯槁,光洁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一道黑色的纹路,缓缓蠕动着。像是毒蛇觊觎着命脉。体内的力量吊住唯一的生机。自从上次传来消息,玉香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头领长久的不知所踪,多少还是让禅院朱里有些担心。她按照惯例,去清扫玉香房间的外间。刚才还开着的障子门,此时却是关闭的。里面传来窸窸窣窣,似乎是什么人在走动的声音。禅院朱里皱眉,无论是外间还是里间,都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是她秉承着对少主的尊敬,没有贸然入内。最近长老院那边,总是在打听禅院玉香的去向。发现她踪迹不明后,最近越发猖狂了。不排除是那边的人,趁着防卫松散去玉香大人的房间探查情报。可是,说不定是玉香大人回来了。想到这一可能性,禅院朱里的眉头又松开。“玉香大人?”
走上前,禅院朱里敲敲门,里面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她不可能听错,屋子里面绝对有人。绷紧脊背,禅院朱里保持着随时进攻的姿态。她缓缓打开面前的障子门,向室内看去。昏暗的室内有一人背对着门,跪坐在榻榻米上。枯槁如灰烬的长发披在肩头,搭在桌案上的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燃烧过后滚落的白色蜡泪。听到声响,那人回过头,一双血红的眼中无悲无喜。“大……大人…”凭着对方五官的轮廓,禅院朱里辨别出里面的是禅院玉香。在对方冷漠的视线下,她伏跪在地面上,“玉香大人,还请您原谅属下擅自入内。”“没有下次。”声音不复温润柔和,嘶哑得惊人。如果不是玉香就在面前,怎么也没有人会相信,这是年仅19岁的少女发出的声音。其中的灰败,就如将行就木的老人。“这两天,让惠不要再去学校了。”禅院朱里退下前,屋子里传来一道命令。黄泉天2穿着深色和服的女性缓缓走在医院空荡的走廊内。脚上的木屐发出有规律的“嗒嗒”声。她灰白的头发用簪子挽起,苍白纤细的脖颈上,横陈着游蛇样的黑色纹路。推开病房的门,玉香进入其中。里面躺着的是昏睡已久的春奈。走到窗前,玉香神色未名。她从衣袖的暗袋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黑与金相合的液体。微微躬身,打开春奈有些干燥的嘴唇。细心的将瓶中蕴含着生命力量的液体,喂进春奈口中。如果说【极乐天】是生门,那【黄泉天】就是死门。生里有死相,死中有生机。在两种力量达到某种平衡时,就能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事情。在喝下两种术式产物的混合液体后,春奈的脸色红润起来。无论此时是谁站在这里,都能察觉到这具吊着命的身躯中,重新焕发生机。玉香按响床边的呼叫铃。医生很快赶来,见到玉香如今的模样后,明显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恭敬的弯下腰,“玉香大人。”手指摩挲着春奈脖颈的皮肤,玉香直起身,“给她检查一下身体。”而后向着门外走去。玉香出门后,在走廊设置的椅子上坐下。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侧,落座在和她相邻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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