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里的音乐声从各个方向涌来,装有弹簧的地板被男男女女蹦得吱呀作响。站在旁边的人们也会被音响的巨大音效扯入其中,身体跟着共振,心脏的频率仿佛都被改变了。
许加言站在那里。迷醉的灯束不断扫射,突然转到他脸上,让人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身着正装的经理朝他走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几句话。许加言一句都没听清,但他的身体动了起来,拿着酒瓶往一旁的电梯走去。
这间电梯很复古,需要拉开一个镂空的伸缩门才能进入轿厢,一旁还有门童操控楼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去到上面。许加言盯着数字逐渐增加,门口传来一声铃响,电梯门打开,他离开被暧昧红光笼罩的长方体,进入散发着幽香的走廊。
这是哪里?许加言觉得很熟悉,但是不敢确定。他默默在心里呼叫系统。
和往常不同,这回并没有一个分不出男女的机器声回应。他仍旧孤零零地站在铺满地毯的廊间。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名画,看不出真假,有些画幅比他人还高,至上而下注视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身体却熟练地走向一个豪华包厢。
打开厢门,许加言小心地将手中的酒瓶放在桌上,对包厢里的人们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问他们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这些人都打扮得很精致,即使是看似休闲懒散的装扮也不是他这种打工仔能负担得起的。随手丢在沙发里的一副墨镜就是他这一个月的工资。
太眼熟了。许加言悄悄松了一下系在颈间的领结,帮他们斟酒。他看到坐在角落笑眯眯看向他的男人,确认了时间地点人物。虽然说起来很夸张,但他相信现在是很多年前、他上大学之后,因为缺钱接受了喜欢的人的朋友的建议,在一家高级夜总会打工。
那个笑起来颇有特点的帅气男人就是他喜欢的人的朋友,名字叫张云霆。
许加言继续默默呼唤系统,这个场景怎么看都不是正常情况下该出现的。除了这是系统世界以外,他找不到其他解释。
可是不管他叫了多少声都没有人回应,倒显得他更奇怪了。
好在他反应很慢,脸上看不出什么痕迹。许加言倒完酒准备离开,为首正在投骰子的男人叫住了他,示意他坐下一起玩。
这家夜店的特色和牛郎店差不多,宣传的是高端服务,男女公关皆气质才识上佳。在他们这个高级包房里早就配备齐全,顾客一共七人,陪喝酒的是两男两女,俊男靓女们不可能让气氛冷下来。拿着话筒正在唱歌的女人连许加言都认识,是最近还算小有名气的网剧演员。
许加言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外貌跟他们专业的肯定不能比,也不是很会说话,在公共场合基本会将存在感降到最低。但被客人点名了,哪怕只是个服务员,他也得硬着头皮上。
他坐到招呼他的男人身边,对方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男人手腕上那只镶钻的手表从不同方向反光,仿佛在昭示自己的存在。他让许加言帮自己摇色子。
他们刚才已经玩了好几轮游戏,酒水下肚不少,许加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混在一起,散发出一股既好闻又刺鼻的诡异味道。
许加言不习惯和其他人靠得这么近,好在他的注意力一般只能集中在一件事上,很快就被其他人投骰子的手势吸引过去了。他很专心地看着他们,认真地想让顾客成为这一轮的胜者。
他没有注意张云霆别有深意的目光,就像八年前的这一天,他没有在意张云霆对众人笑着说:“我去接他进来。”
等包厢门再次开启又合上,许加言下意识抬头,看到贺升出现在门口。
贺升朝所有人打了个招呼。他刚从公司出来,眼底有黑眼圈,许加言知道他两天晚上没有回家,最近很忙,不知道的是他究竟在忙什么,因为他们不再有亲近的谈话。
不能算是朋友了,但要说恋人更是达不到。虽然经常做爱,他们现在也只能算是认识多年的同居人。说同居也不恰当,该说是他许加言借住在贺升的屋檐下。
肩宽身高的男人穿了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衣服下摆有些褶皱,大概是一直被扔在椅背挂着,快走的时候才被贺升随便拎起来穿上。不过就算是任意的搭配,在贺升身上也不会显得奇怪,而会成为凸显他身材优势的工具。
和许加言不一样,贺升在人际交往这一块从来就是如鱼得水,哪怕顶着一张熬夜做了几晚上计算的疲惫样貌,那也会成为使他的目光看起来更深邃的加分点。
许加言注视着贺升,注意到他的背头是随便拿发胶抓了两下固定住的,一点都不稳定,碎发落在他的额前。
他想起来了,这场小小“宴会”的主角就是贺升。在座的男人女人们岁数都比他们大上不少,和他现在的年龄倒是差不多。
这些人已然事业有成,他们和贺升的关系大多来自贺家,算得上是世交。这次来的目的既是私下聚聚,也是为了支持贺家少爷的创业。
贺升此时还很年轻,但许加言从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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