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持续追踪,电视、广播和报纸每天不断更新九天前的街口黑社会斗殴惨案,人心惶惶,警察几乎全员出动,不过没有监控加上受害方不配合,收效甚微。哪怕现在有共同的敌人,要黑帮和警方合作也是妄想。
“随便翻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新消息。”许加言把从报刊亭买来的今日报递给贺升,穿上围裙准备煮汤。几天练习下来,虽然不够出师,但他也算有了点厨艺。当然,他还是严正以待,内心背诵贺升之前教导的步骤,一步跟着一步。
贺升扫了一眼报纸首页,巨大的标题无关,不过下面还有一个“全城热电”板块,今日刊登的是来自丁先生的故事:丁先生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将近半个世纪,他平时的爱好是在自己住的居民楼楼顶喂养信鸽,鸽子数量足足有四十九只,它们十分通人性,和丁先生十分亲近。对于独身的丁先生而言,他们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令人伤心的是上个月的几场大暴雨打坏了鸽棚,丁先生的鸽子有些受伤了、有些受惊飞走了,它们的腿上都绑有7-04-xx编号,如果有好心人看到了走失的信鸽,请联系本报记者或者丁先生,必有重谢。
以下是丁先生的留言:又是一个炎夏的午后,热风恼人,我的鸽子呀,你们是否已备好行囊,整装待发?前路漫漫,须知,带上零食才不会饿。
配图是一张飞满鸽子的天空。报纸影印是白底黑字,图片也只有黑白灰三个维度,在这样的视角下飞在空中的鸟儿也像朵朵花瓣或是遮盖阳光的阴影。总之,配上那句莫名其妙的留言,让人很难不怀疑丁先生的脑袋有没有问题。
一般人大概晃一眼笑一下就过了,贺升则像早就等着这条讯息似的,迅速把报纸翻到第七页,不出所料,那里是发布出售资讯的版面,第四条广告是有关墓地的信息。
清山陵园,环境良好的家族墓地。报纸上写着除去下周二、周三全园闭门整修以外,其余工作日和周末都开放咨询和参观。
贺升操纵轮椅滑到许加言身边,许加言正在小心翼翼地把盐倒到勺子上取量,他抓不准什么叫适量,这是贺升交给他的方法。贺升饶有兴致地看他操作,也不急,一直等他把午饭端上桌才把报纸拿给他看。
“丁先生……”许加言看得不明所以,感觉这个丁先生有点眼熟,但又确定自己不认识姓丁的人,更别提还养信鸽,四十九只会不会太多了?他说不准贺升拿这个给他看的原因,难道要帮丁先生去找鸽子?尽管这个要求听起来有点离谱,但如果贺升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他大概也会不问缘由就去帮他抓鸟吧。
贺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想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了,手指拍了拍轮椅,“你工作的事务所叫什么?”
虽说只去呆了半个小时,许加言对“丁氏事务所”的印象还是挺深的,他还记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毕竟整个安右的高层就没有人姓过丁。
“确实没有丁先生这个人,这个姓也是我们随便起的。他代表的是整个安右,关键是发消息方便。”贺升指了指报纸头版,“全城热电发通知,确定具体的时间地址在哪一页。”
“我完全不知道。”许加言觉得自己压根就没进入过安右,什么都不清楚,完全两眼一抹黑。
“没几个人知道,其他人都是等通知。”贺升艰难地伸手把碗重新放到他面前,“先吃东西,一会儿再说。”
“噢。”汤还冒着热气,许加言撑着桌子一口一口捞里面的菜慢慢吃。这间下陷在地下室的房间非常窄小,放不下大套桌椅,只能布置得和和式房屋一样,桌子一小张,和床差不多高,椅子也是,所以吃饭的时候不坐椅子,地上铺了地毯,许加言直接席地而坐,坐在轮椅上的贺升可以称得上高了,从他的角度来看,许加言巴着碗的样子像个小动物,抬头看他的时候两只眼睛显得又大又圆。
吃着吃着,许加言想到贺升无所谓地说出“等通知”这几个字,突然觉得很想笑,贺升典型的不在乎,带着点“老子管你是谁”的态度。不是说不好啊,相反许加言还挺喜欢贺升这种性格,贺升完全不在意其他人,在熟起来之前所有人都一致被认为是空气,熟起来以后照旧我行我素,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早日散伙。贺升嘛,想要什么总是不会缺的。“朋友而已,又不是我的所有物,懒得管。反正人嘛,发生什么都正常。”许加言总记得他快成年那天喝了特别多酒以后抱着自己说的那些话。
同样是有钱大少爷,祝含则表现得想要操控一切,不合他心意的就要硬掰成他喜欢的形状。想到这件事时他总回想起祝含以前不想值日,每一次都是找同学要么拿人情要么拿钱拿东西换,他也经常被他“拜托”,因为他好欺负、他是被父母卖给祝家的小孩。许加言知道自己很幼稚,但他总忍不住拿贺升对比,贺升自己的事从来都不会威逼利诱让别人做,他还会帮许加言化解那些莫名其妙落到头上的苦差事。
【他真的对你很好????】
系统飞速说话顺带倏地闪过一行字,吓了许加言一跳,他差点把话说出口,还好冷静下来在心里默念: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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