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好久。”鹿野又明川说,“我都不认识你。”不想站着和别人说话,鹿野又明川走过护士台,索性也找了个地方和对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上个月八号,你把我的弟弟送进了警局,理由是他非法制造爆破物。”米仓廉注视着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昨天早上,他在监狱里自杀。”鹿野又明川哪里记得住那么多人的名字。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他还是勉强想了想。“我不是因为他非法制造爆破物才抓他的。”鹿野又明川隐约回忆道,“是因为他造出来的是一堆……”“不准说——!”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扔了过来,鹿野又明川偏头避开,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就是因为你嘲讽他他制作出来的东西是垃圾,所以我才会向您证明这种事。”米仓廉的脸色苍白,他深深凹陷的眼窝里缀着两颗眼珠,听见这话病态地转了转。“被您嘲讽的垃圾杀死的感觉怎么样?你抓了那么多人,再怎么样也抵不过这一千多条人命吧。”鹿野又明川轻轻眯起眼。“至少还要三分钟。”耳麦的另一头,带着部下潜进医院的松田阵平说道,“hagi,你那边怎么样?”电流声嘈杂了一阵,萩原研二顿了顿,半晌回了一句“抱歉”。“我这边的好像有些麻烦。”那就当做五分钟好了。鹿野又明川看了眼米仓廉背后的时钟,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所以你的诉求就是让我道歉?”有什么好道歉的。那家伙在邮箱里装炸/弹的时候差点把自己也炸死,鹿野又明川当初还是观察了一会后才动的手。“你去向外面的记者道歉。”米仓廉说着,用同样的手术刀抵住身边病人的咽喉。浅浅的划痕下,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然后呢?”“要有诚意。”那就是让他下跪了。鹿野又明川思索片刻,懒洋洋地站起身。“换一个行不行。”干部的眼神犀利,浅金色的虹膜在灯光下亮得惊人。“我发过誓的,不能对别人下跪。”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米仓廉的嘴唇抖了抖,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人死后不过就是个盒子。你也是,我也是,你弟弟也是,没什么特别的,我没杀他,是他自己想变成盒子,不要总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鹿野又明川毫无预兆地开了一枪,打碎的却是背后的监控。
他开枪的速度很快,下一秒连带着黑发下的耳麦也被他单手碾碎。没了和外界的通讯,鹿野又明川叹了口气。“别玩啦,森先生。”“你知道去警察那里抹掉你的痕迹有多麻烦吗?您可是首领诶,怎么玩得比我还开心。”睫毛的阴影落在他的鼻尖上,鹿野又明川开口,话里话外满是无奈的气息。一直报警的血氧仪突然停了下来。米仓廉甚至来不及反应,手腕就被病床上本该昏迷的病人握住。假装病人的森鸥外睁眼,不费吹灰之力就卸掉了他的手腕。“是你的错哦,明川君。”他起身,指了指自己流血的脖子,“我只是来这里拿你的体检报告而已。”鹿野又眨眼。“不信。”“是吗。”森鸥外歪头,“这真是我听过的最令人伤心的话了。”全然不顾惨叫的米仓廉的死活,在对方即将按下引爆装置的前一秒,爱丽丝毫不留情地斩断了他的手臂。鲜血溅到了森鸥外的脸上,加上他身上本就被血染红的白色外套,显得他整个人尤为可怖。森鸥外一松手,抱着肩膀的米仓廉就倒在了地上。鹿野又明川将枪插回腰后。“这下好了,待会变成我对犯人使用私刑了。”鹿野又明川说着,熟练地翻出护士站下的换药包,用纱布按住森鸥外脖子上的伤口。“好无聊啊,林太郎。”爱丽丝在旁边趴着,可爱地鼓起腮帮子,“呐,我们要多久才能回去?”“不是你闹着要过来吗?”“才不是。”“诶——好过分!爱丽丝酱!”伸出去的手被爱丽丝拍开,大受打击的森鸥外头顶上飘起小乌云,开始表演起平日里熟悉的戏码。鹿野又明川看了眼又被崩开的胶带,在警察上来前忍无可忍地把森鸥外按回床上。极致的黑与白混合在一起,森鸥外抬眼,看着那双金瞳望进自己的眼睛。“请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跨坐在腰上的干部口袋里还装着警徽,森鸥外轻笑,对于他这个以下犯上的举动倒也不生气。“让你担心了吗,明川君?”“您明明在他用刀前就可以把他杀掉的。”鹿野又明川一边包扎一边说,“万一他真的用力了怎么办?没人比您更清楚那种刀有多快。”人一旦丧失800l以上的血液就会有生命危险,更别说还是脆弱的颈动脉。也就是那家伙不专业。被部下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通,森鸥外还是任由着对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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