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则是没有了脑袋,看向伤处像是被活生生撕咬下来,喷溅出来的血也凝固风干了,甚至还有些看上去被刚杀的,伤处不断涌出鲜血,尾巴还在扭动着。
一抹清瘦的身影打开了遍布蛛网的旧门,走入古堡之中,刚刚走进却传来了声音。
“瑞里尔”
瑞里尔本来赤足走在石地板上,闻声脚步一顿,抬眼便看见了坐在阶上的少年,月光从窗户酒入,光影中飘浮着尘埃,眼前的少年有一头很长很柔软的金发,常年不见阳光又在月的映照下,他的皮肤显得异于常人的白。
他一直穿着衬衫,那是一件普通又过时的白色宫廷衬衫,领口是复杂的蕾丝荷叶边加上细长的绑带,袖子上精美的花纹是由白线绣的雪花。
细看之下他的脖颈处戴着一串月光石项链,项链紧紧贴着皮肤,仿佛随时要阻断少年的呼吸,可是月光石散发出了蓝色浮光,明明那么动人却让瑞里尔恼了起来。
尤安自然知道他在恼怒什么,对于命运的无奈只能让他弯起眼睛,淡然一笑。
“我回来了”瑞里尔喃喃道,一点一点挪动脚步向尤安走去。
直到走到尤安面前才弯下腰,像个受伤的小兽呜咽着缩进他的怀里企图得到慰藉。
尤安始终笑着,伸出手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肩膀:“饿了?所以又出去找吃的了”
“我没有!”瑞里尔迅速否认。
尤安将他推开一些距离,纤细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一眼瞧见他嘴角鲜艳的红色,转而用指腹轻轻擦拭着这些血迹。
“嗯?血都没擦干净就回来了”
“没有,就是没有”
尤安见他嘴硬也没再继续追问,反而问:“为什么?挑食的你怎么跑外面去了?”
“没什么”虽然话这么说,可是瑞里尔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飞快把脑袋埋入他的颈肩,连手也抓着他的袖子。
尤安沉默着看向今晚窗外皎洁的月亮,等到瑞里尔终于耐不住了,尤安及时止住话题:“上楼睡觉吧”
尤安抓住瑞里尔肩膀想拉起他,可瑞里尔半点不由着他,死死抓着袖子动也不动。
“起来”尤安太了解他了,这就是在耍无赖。
“不,偏不!”瑞里尔已经做好把这赖耍到底的准备。
尤安只是叹了口气,瑞里尔的身体很凉,抱着他跟贴着一块冰块没什么两样,偏他又不喜暖热,正是因为如此,古堡里面常年不会有烛光通明,除了偶尔有光亮透过窗户射进来,几乎一直都在黑暗着。
今日是个意外,今天尤安醒来没在这若大的古堡找到他,因为太黑的原故,尤安怕看不清便点燃了古堡中仅剩的半根蜡烛。
此时火光摇曳的蜡烛正在他的右手边,他将手缓缓移过去,最后拿起了蜡烛。
那蜡烛越来越近,瑞里尔对热向来敏感,方才离他远些时,就已经有一种不明的热源,直到离他仅仅只有一寸。
在火光映射下,本来瑞里尔的眼睛与常人无异,时间久了直到皮肤开始泛红,他的瞳孔慢慢缩起来了,一眨眼间,眼睛似是反转了一面,显示渗人的血红色。
瑞里尔的眼眶开始酸涩,他知道尤安生性漠然,在他还没有来到这里的日子里,少年一个人生活了太久。
在曾经的日子里,还在世的父母还没有来得及教给他很多东西。
瑞里尔是被血与诅咒养大的蛇,在这片贵族居住的繁华地区养蛇是不为过,曾经这里的贵族可都是上了几世纪的。
瑞里尔也是被随便养大的,然后再随便的丢给一个贵族当做玩物。
很显然,这个贵族就是尤安的家族。
从小时候开始,瑞里尔被送到尤安身边,大人们都告诉他,要驯服瑞里尔,一定要让他听话,如果他不听话,要么就惩罚,要么干脆就不要了。
可瑞里尔明白,尤安不会不要他,但尤安想要驯服他,让他千依百顺,乖乖听话。
可惜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尤安受到了某种诅咒,在这片地区遭受的灭顶之灾中,他不老不死。
而瑞里尔是被养大的怪物,他可以陪着尤安长长久久而在这长久的岁月中,尤安始终没能彻底驯服他。
尤安甚至不愿意让瑞里尔叫他的名字,好像所有人都不可以叫尤安的名字。
强烈的痛感愈发刺骨,瑞里尔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来的,尤安感受到了肩膀的大片湿润,瑞里尔听见了他微弱的叹息声。
果不其然,尤安终于在这一刻还是心软了,少女将蜡烛随手一扔,顺着阶梯滚到地面碎成了两截,火光越来越小直至最后的熄灭。
“我讨厌你”瑞里尔哽咽出声“我讨厌你爱我,但又不明白怎么爱我”
瑞里尔知道尤安爱他,但更多时候尤安还是把爱和驯服画上了等号。
尤安轻抚着他颈间被灼伤的皮肤:“我是爱你的,爱就是这样,你总要听我话”
“不,不是这样的,所以我讨厌你”瑞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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