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对疾病的认知并不深入,在他们看来,生病了就像是感冒发烧、吃坏了肚子……对那种可怕的疾病没有多少认知,身边也没有接触过因病去世的人。所以他们天真的认为,外守有里生病之后看了医生就会痊愈的。直到第二天早上,诸伏爸爸在教室里宣布,外守有里以后再也不会来上课的噩耗。呆呆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小优纪看着前面空着的属于外守有里的座位,整个人都有些无法回过神,半晌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的看着诸伏爸爸,问道:“叔叔,您说有里再也不会来上课了是什么意思?”诸伏爸爸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小优纪那清澈的双眸和天真的小脸,实在不忍心将事实说出来,可是世事无常,悲剧就是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了。诸伏爸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了教室。小优纪按捺不住的起身追了出去。小景光放心不下的也跟着追了出去:“优纪!”小优纪追上诸伏爸爸,拉住诸伏爸爸的衣角,眼眶含泪的追问:“叔叔,你告诉我吧,有里她为什么不来上课了呀?”诸伏爸爸犹豫了半晌,让这么小的孩子就接触朋友去世的噩耗,太残忍了,可是什么也不说,对孩子似乎也太不公平了。小景光也追了上来,他也同样用期望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爸爸,问道:“爸爸,你告诉我们吧。”其实小优纪和小景光心中是模模糊糊隐隐约约有点预感和猜测的,只是因为年龄太小,还不太能体会到自己内心不好的预感是什么情况。诸伏爸爸看了看小优纪,又看了看小景光,微微叹气道:“有里那孩子因为急性阑尾炎去世了,她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以后就住在天上了,不会再来上课了。”小优纪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她已经是小学生了,不是那种傻乎乎被忽悠的三岁小孩了,所以她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就像她问其他人自己为什么没有妈妈,大家都告诉她,妈妈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变成天上星星的人,就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看不见了。有里永远的离开了她!小优纪没忍住抽抽噎噎的伤心哭了起来:“我再也见不到有里了对吗?”小景光更早熟一点,他更能懂得‘去世’‘死亡’的含义,但昨天还跟他们有说有笑的朋友,今天就忽然得知她的死讯,这种冲击对小景光来说也是很大的。
他的眼眶也泛红含泪起来,只是他强忍着没有像小优纪那样哭出声。诸伏爸爸看着两个哭得难过伤心的孩子,难受的叹了口气,将两个孩子都揽入自己的怀里,安抚的拍了拍他们的后背。还在成长中的小孩子,还从未见识过世界残酷的孩子,第一次直面身边的好朋友死亡的噩耗,确实需要好好安慰。诸伏爸爸好好的开导了一番两个孩子,然后告诉他们:“三天之后就是有里的葬礼了,到时候你们也去送送有里最后一程吧。”外守有里的葬礼举办得有些奇怪,因为本该作为主办人的外守有里的父亲外守一,竟然面无哀色,反倒是有些焦躁的频频看向诸伏爸爸。诸伏爸爸心里对外守一是有些同情的,毕竟他也是有孩子的人,只是想想如果自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会有多么痛苦,就能够体谅外守一的丧女之痛。外守有里还是外守一的独女,唯一的一个孩子。不过同情归同情,当外守一找上他,询问他:“诸伏老师,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有里?你把有里藏在了哪里?”诸伏爸爸就觉得很莫名其妙,外守有里是因为在春游期间突发急性阑尾炎去世的,他作为老师,第一时间就把外守有里送往最近的医院救治,可以说他已经尽自己的职责和全力了,并没有任何拖延孩子病情的行为,也没有愧对外守一的地方。为什么外守一要找他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外守有里的遗体还是医院交给外守一带走的呢。诸伏爸爸体谅外守一的丧女之痛,耐心的回答道:“外守先生,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还请你节哀。”外守一脸上露出怒色,伸手揪住诸伏爸爸的衣领:“你在胡说什么?有里她还活着!我的女儿她还活着!一定是你……”这时葬礼上的其他人注意到了外守一的过激行为,连忙过来把外守一拉开:“外守,你冷静一点,有里的事情谁都不想的,诸伏老师也很负责的没有任何耽误的把有里送去了医院,只是春游地点距离医院太远了,有里的病情太严重了……”但不管是谁的劝说,外守一都听不进去,他非要说自己的女儿没死。在女儿的葬礼上大喊着他的女儿没死,参加葬礼的所有人都认为外守一是受到女儿死亡的刺激,暂时不愿意接受现实才会这样。诸伏爸爸看见外守一情绪如此不稳定的样子,为了不继续刺激外守一,葬礼他也没继续参加下去,带着小优纪和小景光两个孩子离开了现场。诸伏爸爸离开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外守家,无奈的叹息:“有里的去世对她爸爸的打击太大了。”小优纪和小景光心情都很低落,一句话也没说。诸伏爸爸先把小优纪送回家,然后就带着小景光回到诸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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