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父亲打了个电话过来,特意让他晚上换一身正式点的衣服。
这话一听,夏郁就明白了。
父亲一定又动了给他牵桃花的念头。
果不其然,晚上他来到父亲说的酒店,一进包厢就看到了三张陌生的面孔。
这三张面孔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是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女儿。女生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面孔白净清秀,头髮笔直乌黑,穿了身白色羊绒衫,看起来很文静。
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全程都是双方家长在聊,除非名字被点,否则夏郁和女生都不会主动出声。
最后吃完,父亲还乐呵呵地让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肯定会有话说只是在大人面前不好意思开口”的小年轻互相加了微信,让他们以后有空多交流交流。
盯着他们互相加完微信,一顿饭才终于算是“圆满”。
他们在门口分别。
夏郁坐父亲的车回学校。
一坐上车,父亲的脸就立刻挂了起来。
他瞪了夏郁一眼:“你刚刚在那边什么态度?就不能热情点?人家小姑娘也在上学的,抽空过来一趟就为了看你这张臭脸?”
夏郁垂着眼,没有吭声。
“说话啊,怎么了?我让你出来跟人吃顿饭要你命了?”
“你是看不上人家女生还是怎么说?人家女孩子家条件好的不得了,她肯过来见见你都很不错了!”
“你要是嫌我找的看不上你倒是自己带一个给我看看啊!”
夏郁继续闷不吭声。
他早就习惯父亲的神经质了,是的,神经质,自从他学到了这个词之后,他就知道这个词非常适合用来形容自己的父亲。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父亲会像他的父亲一样神经质。
——看到他和女生一块玩就开心,看到他和男生站在一起就皱起眉头。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亲就不允许他和男生玩得太好。
小时候,只要看见他和其他男孩子笑哈哈的,父亲就会亲自过来把他拎回家,让他练临摹书画。
也不允许他和男生做同桌,所以他从幼儿园到高中,要么坐在老师的讲台旁边,要么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甚至还会打电话问老师他在学校和谁玩得好,如果老师说了男生的名字,那么回到家,一顿批是绝对少不了的。
……
他的父亲大概希望他最好能和所有的男性绝缘。
不过事实证明他父亲的策略还是挺成功的,至少在夏郁大学之前是挺成功的。
夏郁确实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在大学前一个关系好的男性朋友都没有。
当然,关系好的女性朋友也同样一个都没有。
因为父亲直接消灭了他跟人做朋友的欲望。
这让父亲对他非常很满意,所以在得知他考取的大学宿舍是混宿製、到了大二可以独立住宿后,更是对他放了心,不再像以往那样极端地管束他的交友。
但神经质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地放下。
他不再妨碍夏郁交友,但却焦虑起了夏郁一直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所以一有机会就想给夏郁牵线搭桥,一有机会就要给他做思想工作。
眼下的情形已经出现过许多次,夏郁都记不太清了。
所以他早就习惯了,习惯了被父亲责怪,也习惯了沉默,反正他都这么大了,父亲也不可能再打他。骂就骂吧。
然而夏郁不吭声,父亲反而更生气。
他越说声音越大,前排的司机都悄悄往后视镜看了好几下。
一直到车停在了校门口,他才终于偃旗息鼓,闭上了嘴巴,但胸口仍起起伏伏的,看起来还没教训过瘾。
沉默了一路的夏郁在这时也终于有了动作,不是下车,而是伸出手,在父亲的胸口顺了几下。
他语气有些无奈道:“好啦,都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肝本来就不好,就别再生气了,生气伤肝。”
他一说话,父亲眼睛又瞪了起来:“那你倒是去找个女朋友啊!你找个女朋友我就开心了!”
“缘分的事情强求不来,我还这么年轻,总会找到对象的。好啦,我回学校了,你回去早点休息早点睡,记得吃保肝片。我走了。”说完,夏郁开门下车,朝车里挥了挥手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学校大门。
听到汽车驶离的声音,夏郁的步伐慢了下来。
他低着头,任由夜晚的冷风往脸上吹,眼帘微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夏、夏郁?”
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夏郁从思绪中抬起头,看见人后他觉得自己降到谷底的情绪有了点上扬的苗头。
夏郁道:“周鼎?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郝然是周鼎,他不像往常那样穿着低调,这次他上身穿了件红色的加拿大鹅,裤子是烟灰色的看不出牌子,脚上的鞋挺明显,是diorxaj的联名鞋,大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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