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灯啊,反正以后你都在a城,有事没事上我家来跟辞辞玩呀。”孟瑜说。“好诶,陈辞妹妹今天带我逛了不少地方呢。”江向灯脸上余热未消,很怕两位长辈看出来他的异常。但他的皮肤本就是白皙的过于惹眼,邹如月刚才就趁着自己儿子神游中,小声跟孟瑜提了几嘴,孟瑜说孩子走了再怎么聊聊,她才赶紧结束话题想带着江向灯离开。但江向灯什么也没听见,脑子里一团糨糊。他听见孟伯母说:“辞辞呀有点内向,好不容易遇到个肯对着说话的哥哥呢,有机会让陈赋带着她来找你玩玩。”“别!”江向灯下意识拒绝,随后反应过来赶紧跟上说:“别介意我年龄比陈辞妹妹大很多就行,哈哈。”“哪介意呢,陈赋不就比她大这么多吗!”孟瑜拍拍江向灯的背,送他离开了。“诶?妈你不走吗。”江向灯被邹如月塞到了车前座里,有些不解地问。邹如月摆摆手,吩咐司机开慢一点,就挽着孟瑜的手往回走了。车慢慢驶出庄园,江向灯注意到了路线,这里也许是a城城北的一块地,不过他离开这里太久了,似乎记不太清路了,等到车拐到健身梯前边时,他才勉强理明白这是哪里。突如其来地,一些回忆涌上了他的心头,那美好且灿烂的过去,他已经无法触碰了,无论是身边的人、还是他自己。他破产转校改变生活时,就刻意去回避了过去十几年的生活,他相信着:只要不去想,心就没有那么痛。事实上那些事情在脑海里慢慢淡化,到最后竟然成为了他受伤时涂抹伤口的药膏,那是他的一部分动力,也是心中最为珍贵的回忆。不知道年少时的好朋友们现在都怎样了呢,以后如果还能见到陈赋,要不要试着问问他?但感觉陈赋不像是会维持同学关系的人,江向灯想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在心中默默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想让自己认清自己的位置:你已经不再是陈赋最好的朋友,也不是他最亲的弟弟了,为什么要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呢?他平静地注视着车慢慢驶过健身梯,转弯进了隧道里。今天和陈赋的意外见面,让他心中那块名字叫“追求他”的石头又往悬崖上移了一寸,他想,自己摸不清楚陈赋的想法,为什么不主动去试探一下呢。他还想,四年前的他就没有更进一步,更何况是现在。江向灯把挡太阳的那块板子放了下来,推开里面的小镜子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的脸颊已经不似刚才那样红了,此刻自己嘴角闭合,看着还有些疏离的模样,想到这里,他弯了弯眸子,做了个自己这么多年学会的最标准的笑容。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样貌有那么优秀,但此时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很耀眼。十五岁以前他觉得他的闪光点来自于他自信的表情神态,而现在十九岁的自己只觉得这些附加的动作是他敏感自卑心灵之上伪装的模样。车停靠在了路边,司机提醒道:“小少爷,到学校了。”江向灯听到这称呼只是很无奈地笑笑,回了声“谢谢”就拿好随身物品下车了。刷脸进学校后,他往保安室探了个头,没发现上午遇见的常叔叔的身影,便继续往前走了,结果还没走几步,就发现了一群猫猫围在一个大盆子附近吃着东西。看来是常叔叔给它们加餐了吧。对了,大白在不在?他慢悠悠凑近看了看,没看见那“高岭之喵”的身影。刷论坛有罪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大白的光辉挠人事迹和头衔了。江向灯看见小流浪们吃饱喝足,心情又有些好起来了,回宿舍的路上还哼着自己写的deo。“和你甜蜜腼腆的靠拢,坐个滑梯到秋日的午后,dadadida、dadadidada……”他照惯例走过银杏大街,穿插进了一个小路,也是在此时,他看见了有位中年人正在和一只长毛白猫对峙。“常叔叔,诶,还有大白?”江向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你们怎么在这里呀?”他慢慢走过去,大白也迈着优雅的猫步靠近他蹭了几下。“嚯,小江啊,它刚才死活不过来,可急死我了。”保安常叔叔发现大白很亲热江向灯,仿佛看到救星。“它怎么啦?它好像是对其他人有点警惕。”江向灯摸摸大白的毛,想从包里摸出猫条喂它。常叔叔“哎”了声,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这家伙不知道去哪里鬼混,染上猫癣了,这病要传染,我想给它涂药,来小江,给它手臂和肚子没毛的地方上上药。”江向灯看了一下药,把大白的pi股按下去让它躺下了,大白“咕噜咕噜咕噜”的似乎很舒服,让江向灯担心之余还笑了一下。“它小时候还是我抱它去绝育的呢,现在都不认识我了,”常叔叔念叨着,“这只猫也是可怜,也就上上个学期,因为亲近人,被两个学生抓去把毛剃了从宿舍楼摔了下来,哎,现在不相信人了也正常。”江向灯听得眉头紧锁,心中突突得生气,手上给大白涂药涂得更仔细了,他问:“那大白现在身体怎么样啊?”“健康的呢,虽然不亲人吧但有很多善良的学生远远投喂它,它也精明,肯吃我们定点喂的,我前几个月还碰到了它和别的猫打架呢!”常叔叔有点自豪,毕竟现在大白这么壮也有他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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