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律浑身散发强烈的魔气,不同以往将自己包围其中感到痛苦难熬,这次外放直逼眼前的少昊,就似逢律生前的最后一道控诉。祈律怒瞪少昊,「己挚,是你吗!」「……你终于想起来了吗?」少昊严肃回应。「最后那杯酒、那件事是你唆使的吗!」祈律厉声质问。「那件事非我所为,但其后果由我承担。」少昊沉着应对。「……那个人是你的姪儿,你唆使他所为,你当然要承担!」祈律怒斥。「你的魔化,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少昊已有预料,但听到祈律的指控,内心沉重不已。「你是承认了?惩罚当时不出兵的我,假意说那些话来……」祈律悲伤地说:「因为我没有出兵帮助你……你就……用煞仙根……」煞仙根具有封印仙气的功用,一般用于遭咒术等不能施展仙气以保全其身。它本身有强烈气味,入口苦涩难以下嚥,需要佐以味道浓烈之物。「将你引诱出东方大地的不是我。」少昊正色以对。「……」祈律依然怒瞪少昊。两人互视一段时间,以沉默代替对话。少昊态度真诚,昂然挺立,眼底未见惭愧或心虚之色。祈律心情复杂。他对少昊的性格瞭若指掌,知晓其没有说谎,满溢的魔气受心情影响,如丧了气的狗尾,迅速消退。少昊观察祈律的状况,未敢轻忽。终于,祈律问了:「己挚……我……是应该相信你,还是不应相信你?」「我可以对你发誓,我所言字字句句,绝无虚偽。」少昊坚决回復。「我的心情很复杂,思绪很混乱……」祈律抚着头,困惑的双眸传达手足无措的心情。他身上的魔气虽退,仍起伏难测,方才的激昂究竟是为何激昂,也难说得清。少昊稍微靠近祈律,安慰地说:「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中,任何人都很难承受,尤其你又魔化了……这也是我不敢直接唤醒的原因。」祈律对少昊的话语略感讶异。少昊重新为茶壶装了清水,放在文火上,说道:「很久以前,我就听闻红柳村的事情,但红柳村是封闭不接受外人的村庄。直到前村长,也就是你的父亲开啟一场盛宴,接待外地人后,我才有机会进去。」他折了招待宾客的茶砖放入水中,继续说着:「当天很热闹,我以鸟形前去,寻找像你的气息。我没看到你,但感受到你失控的浊气。我不知道你为何失控,只知道不能让你失控,先以鸟声镇定。」「那天,我和音谈到红柳村的史诗,一时情绪难以控制。」祈律已经想起此事。少昊神情一凝,摇头道:「……不止如此,只要我过去,你的浊气就会起来。」「(……我只听过一次鸟鸣,但他来过数回,我却不知道?)」祈律自认对感应气息颇为敏锐,现在始知不如他的魔气来得敏感。少昊搅着茶砖帮助溶解,叹道:「我苦恼许久,请重儿帮忙隐藏仙气,以曲爷的身分与你会面。我循循善诱,希望慢慢唤醒你的记忆,但你毫无所觉,只把我当成曲爷,看着来自各个城镇的新奇玩意。这点,让我不禁怀疑,你的魔化可能跟我有关。」「……」即使获得逢律的记忆,祈律仍不明白为何魔化,仅沉默以对。少昊的动作慢了一些,犹疑地说:「你的妹妹,也就是已逝的祈音小姐,她虽然病弱,但很敏锐,我不敢去看她,生怕她会发现我的仙人身分。」「音,也不是很想看到你。」祈律曾向祈音介绍曲爷,但她见过几次面就藉故不去。少昊吐了一口气:「从祈音小姐的态度,我原本以为棠晞小姐的灵魂转世至她的身上,幸也不幸,她纯粹是对我的敌意较高。本来,我希望透过特製药物治疗她的病弱,但她是心病,不从源头入手无法治癒。终究我没办法治疗她。」他贵为天帝,仍有许多办不到的事情,不禁落寞。「音的心病……是什么?」祈律知晓祈音有心事,但他不懂,欲从少昊的口中得知真相。少昊望了祈律一眼,又将目光放回茶壶内,云淡风轻说着:「女孩子的心情……不是我们能懂的。」
祈律微微点了头,无奈地说:「……音心思纤细,我确实不很明白。」少昊见茶水将滚,安好两人的茶杯,说道:「与此同时,我也寻找棠晞小姐的灵魂。容若将铜雀带到人界,同样被重儿隐藏仙气,我很难找他。直到他以荀令君的身分行事,凤孝以郭嘉身分从军,我才终于找到他们。」他为祈律倒茶,感慨地说:「凤孝选择刚死的人类肉体,共同问题都是使用时间不长,必须时常更换肉体,每换一次肉体,她就得承受一次死亡般的痛苦,我……」他的动作放慢了些。「所以,你就拿音的肉体……去承载凤孝吗?」祈律盯着少昊质问。少昊放下茶壶,语重心长地说:「当你决定使用禁忌的药方,我就跟你一同赌了。如果祈音小姐因此存活,我就为凤孝寻找其他的肉体;但如果她撑不下去,我就让凤孝借用她的肉体。」「你不知道这个举止,等同将音的死活系在我手上吗!」祈律为祈音决定最后的结局已感到极度懊悔,又知是少昊刻意为之,眉头直竖,因愤怒而手部发抖。「……我知道,但我不能坐视凤孝被天界的仇家追杀与更换肉体的问题。」少昊凝重回应祈律的指控。更换肉体可比禁忌的药方,其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凤孝每过数年就得承受这种痛苦,少昊闻知如何置若罔闻?这点,实是句芒劝容若放凤孝转生之主因。原本少昊也同意句芒的想法,但当他看到凤孝活出自我的坚忍觉悟,他改变想法,试图寻找一劳永逸的良方,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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