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了。
“为什么?”少年看着裴元,眼神中有不解,有愤懑,还有隐隐的受伤,“给我一个理由。”
明明下定了要远离对方的决心,裴元还是心虚地移开视线,底气不足地说:“我们要走的路,可能……不太一样。”说完裴元甚至不好意思去看对方脸上是何种表情。
总之两人不欢而散,裴元也没再见过山奇了——直到现在为止。
遭遇了倒霉事后,与山奇的重逢令人尤为喜悦,让裴元一时忘了先前想划开界限的人正是自己。
真是尴尬了,裴元的一点良心都想找地缝溜走了。
4
“你不是讨厌我吗?现在又能对我逢场作戏了?”即便被绑着,少年也能神态强硬、咄咄逼人地质问裴元。
逢场作戏?
这说法属实是有点诡异的暧昧了。
裴元觉得山奇用词不当,可毕竟是他先冷落对方,方才又趁对方刚醒装模作样想吓人家——哎,如此想来,竟然还形容得怪贴切的。
为了说清楚,裴元还是指出了问题:“山奇大夫,‘逢场作戏’一词,一般是用来指认负心之人,这个罪名……我恐怕担不起。”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产生了误会,”裴元笑了笑,声音放得更温柔了些,“先前没说明白是我的错,但我从来不曾讨厌你……前几日会躲着你,与你无关,全是因为——”
“我想要的太多了。”
难得遇上才能天资不输于他,且年纪比他还小的医者,裴元可谓是见猎心喜,以为遇到了志同道合之人,恨不得马上与对方结为知己,却不曾想,他们二人在救治病人的理念上有如此大的分歧。
简而言之,就是裴元有些自作多情,自顾自先入为主,又自顾自感到失望。若是他一开始没想亲近山奇,也没和他热络起来,之后产生分歧时反而能平心静气。怀有过度的期待,便导致心中有了更大的失落。
“你——”少年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几次张口又闭上,狠狠咬着牙,似是在忍耐骂人的冲动。等他的气性降下去了,才冷冷瞥了裴元一眼:“何必拐弯抹角呢,裴大夫?”
“你大可以直白点,说明明应该用你法子医治病人,因为我开的药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或者说我不似你医德高尚,和我打交道,会害得你同流合污!”
“并非如此——”裴元见他彻底误会了,也心急地解释道,“我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
少年的声音拔高了一点:“你说来说去,都是在敷衍我!”
他气势汹汹地转过头来,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可他此刻寻求解释的眼神,却比之前那次还要可怜三分。
显而易见,自从被裴元回绝以后,山奇始终不能释怀,委屈窝火的心情越涨越高,以至于现在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都气得眼角泛红了。
见此情景,裴元愣神片刻,心里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真成了负心人了?
少年人坦荡诚挚、直来直往,不似漂泊江湖数载的裴元娴熟老练,会用一重又一重的谎言裹住真心,还三番两次顾左右而言他。
“我……其实,我也救不了那位小姐。”
沉默良久之后,裴元缓缓说道:“我希望她能多活几年,而这几年里,也许我能找到方法,治好她身上的病。”
“但我没有什么把握,没道理因为这‘也许’的可能,就叫她白白再遭几年罪……可医者之职,不正是为患者争取那一线生机吗?”
“我还举棋不定的时候,你却已经有了决断……让患者从你的手上得了解脱,我也是。”
裴元自嘲地说:“我躲着你,大约是不想承认,也不敢面对我的无能为力吧。”
自从家中亲族几乎都因瘟疫而死后,裴元便立志学医,想竭尽所能治好他所见的每个病人,让人世间不必再因疾病而生出无数惨剧,这是他的追求,也是他的心结。如今他已经算得上医术高明了,却还是有束手无策之时,这叫他怎能不感到几分灰心丧气,不受困扰的山奇则像一面镜子,令他无法坦然面对,只好选择暂时回避。
山奇微蹙着眉头,认真听完了裴元的自白,看到裴元忧伤落寞的神色,他轻轻哼了一声。
“你真是个……自大的滥好人。”
他一针见血地评价道。
5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当然也不是我的……你还打算烦恼下去吗?随便你吧,”山奇看向从地窖出口照来的光,果断地说,“我要先出去了。”
得到满意的解释后,山奇的气也顺了,对裴元的态度也随之转变了,变得爱搭不理了。
裴元这才想起他们两个现在算是遇险了,不太适合回忆前尘往事——但明明是山奇自己先翻旧账的吧。
裴元有种被人用完就丢的感觉,狐疑地想,难道这家伙是专程跟过来讨说法的不成?
……不可能吧,裴元把这奇怪的猜测抛之脑后,开始感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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