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合约是奥尔加玛丽自己来谈的,没有叫上其他迦勒底员工。大概这一个月没闲着,是在别处取得了自信吧。君士坦丁想着,没有问。
合约将原定的百分之七年收调整为百分之四,因为魔术师君主了解到诸多实际情况:摩利亚不向首都纳税,首都在迦勒底之前也很少对摩利亚提供支援;另有威尼斯区域在君士坦丁堡的离谱自治;所以税收范围由全国改为君士坦丁的皇权所及范围内,主要是首都、部分色雷斯地区及黑海沿岸四个港口。
另有迦勒底注资的详细计划,对突发战争的投资和收回的周期,依然是做慈善的价格。增加了按迦勒底要求进行生产和销售的限制,白给的外贸?乍一看还是很慈善。
“所以,后续是希望迦勒底按从者规格对待你,还是以皇帝的规格呢?”奥尔加玛丽问。她终于拿出君主的样子,提了个送命题。
“我想作为从者度过剩余的时间。”
君士坦丁做出了选择,回到特异点的宫廷,他觉得自己作为政治家的操作有点拟人,只是生前的命运要他做个没用的好人,所以那些拟人决策无一成功。就算作为从者,他在这世上能做出的自主选择也不多,这合约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此事后来让藤丸立香知道,她觉得这自我认知是过于体面带来的判断失误。更拟人的玩意她见太多了。
奥尔加玛丽接受了,协议多了一页,是魔术方面的排他性协议,首要是不能接受迦勒底之外的御主。因为君士坦丁在两边都没见过迦勒底之外的魔术师,所以看着也是个慈善条款。
奥尔加玛丽拿出魔术契约,而非需要动用皇帝印玺的文书。君士坦丁很喜欢和迦勒底签协议,这是为数不多可以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的场合。
等到签署完毕,魔力流动消失,奥尔加玛丽问:“你觉得佩佩多大了?”
“背后讨论御主的年龄不太好吧?”
“没关系,就当是我对迦勒底员工的满意度调查好了,匿名的。”
“……看起来,二十岁出头?”
“几十年前我父亲招募到他的时候,他就是现在的样子。所以,你大概可以陪他度过很长的时间了。”
“啊……这样吗……”
“你自己呢?有什么愿望吗?”
“我没有愿望。”
“是吗,先前可是打了一下短暂而猛烈的进攻?而且国内的经济情况比四月份的时候好了很多,中间可不是一直有迦勒底的支援。如果现在和我说不想复国,我是不信的。”
“你可能不会相信,对我而言,那也是难以置信的事。大概是生前遗留的条件反射吧。”
奥尔加玛丽笑了笑,简述了她这一个月在伊斯坦布尔所做的事。因为她是从2016年的南极迦勒底过来到2005年的伊斯坦布尔的,也有十数年提前的剧本。她利用阿尼姆斯菲亚的投资经验和时间跨度记忆,在伊斯坦布尔投资了诸多行业和企业,有些周转快的已经就收到盈利。启动资金来源很复杂,有一部分是她给过君士坦丁、被后者拿去炒股梭哈的产物,相互锁死的自救。
君士坦丁一听,瘾就上来了,但他没精力去另一边做合作伙伴的实体竞争对手,只问了股票编码,奥尔加玛丽笑着给了他。天秤倾倒,魔术师君主曾一度失去一切,但凭着支持和魄力恢复掌控力,他们又慢慢恢复初到伊斯坦布尔时的关系。
“真的不想复国吗?”她又问。
君士坦丁有自己的计划,就随口糊弄了她一下:复国意味着进攻他处,在教义里是不义之举,首都现在乱得一批,根本无从支持这种概念引发的战争。他生前打的战争要么是国家防御战争,要么是受命于各路主君的进攻。如果硬要主动进攻,会让他失去宗教义理的基本盘,下台是早晚的事。
奥尔加玛丽虽然不是宗教学者,倒也感到了异样,罗马是另一种复国主义,没什么不合理。之后想到现代的犹太复国主义,劝说自己,这是英灵的历史局限性,勉强认同了他的被动之处。
“作为从者为迦勒底效力的话,战争还是避免不了的,”奥尔加玛丽说,“不过,君士坦丁堡不常是负责进攻的那一方就是了。”
按经验理解,这话是在阐述事实,君士坦丁没料到背后的含义。
商议结束后,君士坦丁回到御主身边,佩佩听了会上的概要,捧着自己的从者叭叭地亲,他也没想过有从者可以呆在现世度过余生,不由多说了一些2016年迦勒底的事情,直到一个不长眼的官员来汇报。
汇报内容也很离谱,皇帝四月回来就让国营兵工厂研究破片手雷,半年可算有了结果,别问,问就是一个不行。罗马原配的手雷多是石脑油制的燃烧弹,更换为破片手雷需要强效炸药支持,炸药有是有,力道不足。
官员拿来一个手雷,问要不要演示效果。君士坦丁一听有制成品效果可看,脑子一抽,在佩佩的强烈反对下同意了。手雷在皇宫空地上爆炸,破片威力确实是没多少,炸石墙只能破皮,但把藤丸立香的西红柿全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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