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焱一边打量着狼妖的洞府以及陈列在洞府中央的那具冰棺,一边闲聊似地问道:“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只狼妖,真可谓用心良苦。他将陈三旬的尸体藏得很是隐秘,洞府外迷阵遍布,陷阱重重。即便是景焱,如果没有狼妖的带领,想要破阵而入,也得花费上不少时日。为了最大程度地保证尸身不腐不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搞到的如此巨大且完整的千年寒冰,还将其凿成了冰馆的形状。
现下,陈三旬的尸身就躺在其中。
隔着厚厚的冰馆,景焱甚至能看到陈三旬白里透红的面颊,只是对方双目紧闭,仿若只是沉睡了一般。可是他知道,陈三旬早就死透了——他的体内若是没有狼妖的妖丹护着,外面没有这具冰馆镇着,他早就化为一堆腐肉和白骨了。
狼妖俯身,将自己的脸贴在冰棺上,仿佛在汲取着这块千年寒冰的温度。闻言,他抿了抿唇,似是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情绪,哑声道:“我生来便是弃犬,后来是陈三旬给我起的名字,国师大人叫我小灰即可。”
景焱挑眉,恍然道:“原来你就是那只被陈三旬捡回家的小灰灰啊。”
不知怎的,景焱突然回想起初见这只狼妖时,虽然对方幻化成陈三旬的模样,可这狼妖眉眼阴骛,浑身都是掩盖不住的邪气,哪有半分赵婶所说的“乖巧可爱”?
罢了,只能说造化弄人。
景焱上前,拍了拍冰馆,示意狼妖把棺材盖打开。
见状,狼妖忙不迭地直起身,在掌心倾注了毕生的妖力,想要将棺材盖推开。可是无论他怎么尝试,那块沉重的棺椁盖还是纹丝不动。
景焱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说着,狼妖好像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煞白,颤声道:“这块千年寒冰原本是完整的,被我一分为二,分别凿成了棺体和棺盖。为了保证尸身不腐,这棺盖我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两块寒冰竟又重新长合了,我现在根本打不开。”
千年寒冰,并不是无坚不摧。
若是以蛮力,狼妖倒也不是不能强行打开这樽冰馆。只是那样的话,他难免会伤到躺在里面的陈三旬。一时间,狼妖投鼠忌器,犹豫不决,只得转头看向景焱,面露难色,“国师大人,这”
景焱微微颔首,“剑来!”
话音刚落,狼妖便听到一声嘹亮的铮鸣,如空山击鼓,穿云裂石。随后,一阵锐利的白光,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朝着他们所在的洞府劈过来。
那是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仿佛凝结着一层寒霜。剑气如虹,好似裹挟着无穷的肃杀之意,冷冽刺骨,叫人无法直视。
等狼妖再睁眼时,就见景焱伫立于前,已经反手握住了这柄长剑,正用指腹细细地摩挲剑身的纹路。
“这便是清霜剑?!”
狼妖怔了一瞬,脱口而出。他们这些好不容易修成人形的妖物,可能不认识这位传说中的国师大人,但绝对不可能不认识这把清霜剑。
据说,这是把仙剑。在数百年前,从仙界坠入凡间。据说,此剑早已催生了剑灵,认了国师为主。据说,这把剑气势磅礴,纵横无匹,一剑可斩妖魔,一剑可破万钧。
“让开。”
景焱伸手抚过剑身,只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时隔两年,再一次吸食到主人的血液,清霜剑不可抑制地震动起来,发出一阵欢欣雀跃的铮鸣声,剑身也泛起了更加刺眼的光芒。
狼妖愣了愣,依言闪身。
景焱持剑,随手挥出一道剑气。
这一剑,犹如巨龙出海,势不可挡,所过之处,仿佛空气都被无情地割裂开来,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破风声。
转瞬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块巨大的千年寒冰便裂开了一条又深又长的缝隙。而躺在冰馆里的陈三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剑气纵横三千里,一言不发万古灭。
狼妖瞠目结舌地看着持剑的男人,一身黑金袍服,眼含星芒,墨如点漆,气势凌然,仿若九霄仙人临世。直到此时,他才真正地领教了这位大国师的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景焱这一剑斩出,横贯长空,呈现出雷霆万钧、摧枯拉朽之势,仿佛天地都要为这无边的剑意颤栗;可他的剑气竟然能做到张弛有度,收放自如,不仅轻而易举地劈开了这块千年寒冰,甚至还能精准地凝聚剑气,收敛剑势,这份对于剑意游刃有余的掌控力简直叫人胆战心惊。
只是,狼妖此刻也来不及多想。见冰棺终于裂成两半,他连忙奔过去,推开棺盖,将陈三旬的尸首轻轻地抱了出来。随后,他先是摸了摸陈三旬的脸,又探了探脉,原本阴骛的眉眼顿时拨云见日,如释重负。
在确认陈三旬还有一线生机后,狼妖这才转头看向景焱,郑重道:“国师大人,冰棺已碎,刻不容缓,还请”
还没等狼妖把话说完,景焱径直打断他:“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我把他救活,你的妖丹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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