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虾仁这家店做出来也是分外的鲜甜可口。唐郁形容:“舌头都吸溜进去了。”
舒梵看他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笑,手一挥又点了几个菜打包,准备晚上让他延续这份快乐,唐郁乐得一路上都眉开眼笑,往舒梵脸上亲了三四口。
他捏着唐郁的脸感叹:“真好养活一崽!”
唐郁的眼光偏向一家服装店,他记得舒梵的衣服大多数是这个牌子的,询问舒梵要不要去瞧瞧?舒梵一看,这不是正好,立刻拉着人进店,采购一样取了七八套,全扔唐郁怀里,让他去换衣间试试。
唐郁的眼神立刻不安起来,在明亮的灯光和两名导购的注视下拘谨又无措,他磕磕巴巴地拒绝,像人类触碰的含羞草,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卷起自己。舒梵突然想到方才吃饭的时候,唐郁一直把自己认为好吃的往他碗里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舒梵没让他去试,直接让人装起来,他沉下脸很能唬人,唐郁跟他道歉,解释自己有衣服穿,也会去买新的,只是这里的衣服太贵了不适合他……
唐郁看到小票上面的数字脸都白了,好像比打了他一顿还难以接受,他不甘心地劝舒梵:“我穿这个浪费了,就西乡街那儿的批发市场,这一件都够我买一麻袋穿,我还能天天换新衣服……”
衣能蔽体,食能果腹,有稳定的居住地。对于唐郁来说,已经是很高的要求了,可舒梵给他的,好像一直都是奢侈品。上学是,衣服也是。
舒梵不耐烦听他絮叨,捂着嘴掏出手机付款,然后提着衣服出去,扭头进隔壁店给自己选了件风衣,价位刚好卡在唐郁自个儿的余额之上,唐郁借口上厕所,舒梵冷冷地瞅他一眼。
等唐郁回来,导购还在对这件风衣的材质和版型进行解说,试图想劝舒梵下定决心买下来,但是舒梵始终无动于衷,直到唐郁在一旁小声说,他可以付款。
舒梵拧眉,不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在导购的挽留声中攥着唐郁的胳膊离开。而后的一个下午,都始终阴沉着脸。
唐郁自知自己是他不高兴的根源,也不敢去触霉头,回去后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望着一堆质地柔软价格昂贵的衣服发呆。
在唐郁的人生中,花钱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因为首先你要有钱。无论是偷来的抢来的还是骗来的,花出去的那一刻不是欣喜和满足,是深深的不安和恐惧,这个东西值得我花这么多钱吗?我非要不可吗?下一次还能不能搞到这些钱?
比起弄钱,他其实更不会花钱,打破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贫穷和不安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再努力,也不可能拥有和舒梵同等的价值观。
晚饭是中午打包的菜,微波炉热一下,依旧美味,两人却吃得十分沉默,唐郁有心道歉,他借着夹菜向舒梵示好,奈何舒梵一直不领情,吃完饭就出了门,唐郁连好好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唐郁发了会呆,有人叫他陪玩游戏,他又玩几把游戏,赚的十来块连舒梵衣服的扣子都买不起一颗。陪玩和代练他都在接,但钱还是少,而且竞争逐渐激烈,他技术算不上顶尖,手机也不太行,价格还不是最便宜的,因此在陪玩大军里显得平平无奇,一如他现在的人生。唐郁很少思考人生,傍上舒梵也是当时身体做的本能决定,原本想的只是蹭住几天,没曾想还能跟人一起生活。
可他俩都不是会生活的人。衣食住行都过不到一块儿去,他们过去的人生,未来的人生皆截然不同,只是命运打了个结让他们撞上,等过完这段儿,他们又会变成两种天差地别的人。想到这,唐郁苦中作乐地想,或许会再遇见,舒梵是警察,而他变成一个贼。
“我不要……老子不要!这个贼爱谁他妈当谁当,反正老子不干!!”
他抓着衣服冲出去,倒了几班公交才找到上午那商场,导购小姐姐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位,舒梵拿过衣服就要去结账,小姐姐诧异地看着他,犹豫地跟他说这件衣服有些贵,劝他给自己买的话,可以去隔壁店看看。
唐郁的第一反应是我有钱买,在看到导购小姐姐的眼神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他的穿着打扮都不像在这里消费的人,怕他吃亏乱花钱。
“不用了,我买来送人的,帮我装一下吧,谢谢。”
他提着衣服回去,一来一回花了三个多小时,他等着送人和坦白,可楼下的醉鬼都喝多回家了,舒梵也没有回来。
“是什么让一个男人忙着不回家呢?”柳不致抱着分手后偷来的狗忧伤,“是因为他没家吗?
“不,是因为他家里那口子,不让回!!”
“哎!我就多看了几眼你们所新来的法医,”柳不致不抱狗了,改去拉舒梵胳膊,“他就跟我分手,还让我最好死外面,好美的人,好狠的心!你说是不是?”
舒梵烦不胜烦,也想他死外面,安静地死外面。
已经凌晨二点了,他本来只是组了个局,请教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该怎样让家里小朋友心甘情愿花他的钱?
某位沈姓朋友说:他养的崽儿无师自通,大学没毕业就用他的钱给自己买了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