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鞭子在趴着读书的龙文章屁股上抽了两下,说:别耍花样,原原本本地念。是不是淫书我说了算。
龙文章龇牙咧嘴地揉揉屁股,只能从断了的地方重新接起,怪腔怪调跟蚊子哼哼一样含糊不清。
外面迷龙最先绷不住了,他已经几天没回家。他大声嚷嚷着:隔不膈应人,大晚上读那淫荡玩意。自个看就算了,还要念出来。存心不让我们好过是不是。理直气壮的模样好像当初唱了一晚上二人转扰得大伙一夜没睡的不是他一样。孟瘸子压着声音偷笑,军营里这些个大老粗哪听得懂这个,还是他点拨了一下,迷龙才反应过来。不辣赶紧捂住了东北佬的大嗓门,说:王八盖子滴,你不要命了。虞啸卿还在里面呢。阿译长官和其他人早就睡下了,只有他们几个竖起耳朵听墙角,指望死啦死啦保守攻打南天门的自杀战术这个秘密。孟烦了赶忙拖着瘸腿开溜,说:小太爷今天也保不住你们了。自求多福吧。
虞啸卿反而孩子一样和龙文章以及渣子们斗起了气,逼着龙文章好好说话,念清楚每一个字。龙文章知道他心情不好,咬咬牙也陪着他胡闹,拿出壮怀激烈的语气把淫词艳语说得像战场上的口号一样。外面几只老鼠悉悉索索,交头接耳的声音不见了。他们都被龙文章的神经和虞啸卿的反差吓跑了。哪怕你说团座他俩今晚要摸上南天门殉情,也是有人信的。自杀未遂的师座骇人,在这听神汉给他讲《金瓶梅》的虞大少更骇人。
龙文章挠挠脑袋,这大段不堪入耳的详细描写连绵不绝,说的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在花园里淫乐,西门庆拿绳子把潘金莲的两条腿吊了起来。他真怕虞啸卿什么时候突然给他来一巴掌,或者心血来潮实践一下书里的东西。但始料未及的是,虞啸卿笑了,开始是苦笑,后来恣意张狂,最后释然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龙文章滑稽的腔调逗乐了他。虞啸卿说,不用这么大声。又戳了戳他的肩膀给我让个位置。
龙文章让狗肉下床,自己挤在墙角,给虞啸卿腾出位置。他的师座穿着整齐地直直挺在那,眼睛望着那个日军炮弹填着的洞,神游天外。但他需要龙文章这个话外音来给他提供冥想的背景。可是没多久,这个旁白停了。
他转头看向龙文章,那个人脸黑中透红,耳朵已经烧得不行,趴着的姿势也古怪,微微撑着像在做俯卧撑。虞啸卿一个巴掌把他屁股打下去,让他的身体实实在在地落在床板上,然后不出意外地听到一声变了调的哼咛。
虞啸卿哼笑了一声,说:瞧你那点出息,但语气轻松不少。听书的人没认真听,读的那个倒是读进去了。龙文章低沉着声音央求道,师座……
虞啸卿不回答他,武断地下了评论。龌龊。龙文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书。归根到底还是本淫书,他说。龙文章算是获得大释,不用再读了。这本书轮不到他们来评判。而且眼下有更火烧眉毛的事。
龙文章侧过身毛手毛脚地去抚摸虞啸卿。虞啸卿看了他一眼没动,兴致不是很高。如此矜持的虞师座龙文章也奈何不了,干脆起身坐在他身上,火急火燎地去解他皮带。
虞啸卿冷不丁地抓住了他的手,问:你看这书干嘛?龙文章拿出无赖样子。打发时间嘛,师座。他想挣开手腕却被拽着倒在了虞啸卿胸口上。虞啸卿的声音听起来压抑着星星怒火,有几分危险,在他耳边说:我不在,你和谁打发时间?你形影不离的副官?感受到扑撒在耳边的潮湿热气,龙文章没出息地哼了一声,咬着嘴唇说:没谁,跟我自己。想……想着师座……
虞啸卿把手松开,这个答案还算让他满意。他谅龙文章也不敢背着他去招惹阿猫阿狗。
龙文章获得了默许后,手脚利索地把虞啸卿的皮带解开,然后低头趴了下去。虞啸卿在这件事上的不专注需要他加倍努力。正在鼓唇弄舌的时候,却被揪着头发被迫抬起头,黑暗中和一对漆黑发亮的大眼睛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对方还歪着头好奇地打量自己。禅达狗王见识不少,但这件事真没见过。
虞啸卿的火压不住了。他吼道:龙文章,管好你的狗。龙文章忙不迭地哄道:好狗肉,你今晚跟瘸子挤一挤。狗肉甩甩毛茸茸的大尾巴,通人性地转头走了。
像被孩子撞破隐私的尴尬,虞啸卿脸上有点挂不住。为了掩饰这份尴尬,他气呼呼地把龙文章推倒。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龙文章配合地把腿缠在了他的腰上,手指搅弄扩张着,搂着他丢了魂的师座轻声喘息。
虞啸卿把他的上衣推了上去,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脯。这是常在战场上的人才会有的身材,没有美国佬那种炫耀式的夸张的大块肌肉,每一块都机动灵巧,敏捷而有爆发力,像是匍匐在山野中的饿狼。如果因为个头和体积而轻敌,是会吃大亏的。
虞啸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自己手下最好的百败之将,像是抚摸自己最爱的枪械,恨不得把它一点点细细拆解,用上好的鹿皮软布一一擦拭,再重新精心组装好。把子弹上膛,然后瞄准竹内的心脏,砰,发射。这引得龙文章一阵阵轻颤,他起身坐在虞啸卿怀里,湿润墨黑的眼睛迷蒙地注视着他的师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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