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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间有点早,但韩诺谨实在不想再在家中与欧阳博不尴不尬地共处,欧阳博取悦他的意向非常明显,逗弄小多时,隔三差五地向他这边望过来,单眼皮的眼睛若是填满了渴望,一样楚楚动人,韩诺谨忍着不去回应,心里却烧着团火,恨不能上去就把欧阳博干趴。
煎熬到差不多时间,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韩诺谨终于从假装工作的状态中解脱,对已经开始教小多用狗爪子画画的欧阳博说了声走吧,欧阳博利落地和小多告了别,跟在他身后。
直到两人上了车,大概是为了不影响韩诺谨驾驶,欧阳博终于把视线转向了旁侧的车窗,然而这并不能减少韩诺谨的郁闷,他胸口压着的情感石块凝结了愤怒、不解、委屈,与欲念。
无一有幸可以发泄。
除了紧握方向盘,他只能尽可能地深呼吸,免得负面情绪爆发出来,不理智地踩重了油门,害人害己。
在车上考虑了一番之后,韩诺谨不打算把欧阳博带去真正的“狩猎场”,他自己虽曾涉足过那些地方,但那毫无顾忌地撇去文明的外衣,赤裸裸地表现原始欲望的场合依旧让他感到有些不适,他也很难想象欧阳博孤注一掷地去参与“肉搏”……不,准确地说,他肯定受不了亲眼目睹欧阳博在别人面前露出肉欲的姿态,大脑光是模拟出这种情景,韩诺谨就不禁咬牙,
“你有男友就不该约炮!”他终于咆哮了出来,音量不高,但内含足够的恨意。
欧阳博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他看着韩诺谨,笑了笑:“我不知道会遇上你。”
“遇上谁你也不该。你们是开放关系?”韩诺谨深吸了口气,胸闷稍微减轻了一些,但依然忍不住讽刺,“原谅我无法理解。要解决性需求很简单,要搞个男朋友却不容易,你既然要玩,干嘛要这么麻烦地却确认关系?”
“……我说了,因为我不知道我遇上的会是你。”欧阳博轻轻地叹息。
这话就像飘落的羽毛拂在了韩诺谨的心间,反应到喉咙,不吐不快:“虽然我想说我很荣幸,不过书生,还是算了,在这方面,我从不分享。”
欧阳博没说话,韩诺谨瞥了他一眼,见他若有所思,忍不住补充道:“床伴。”
“感情也是,对吗?”欧阳博的声音很平静。
沉默了好一会儿,韩诺谨回答:“是的。”
“葱生,你有过感情经历吧?”欧阳博的缄默也超过了正常的停顿,韩诺谨没有回避:“有过,一次。”
“那个人怎么会舍得放你走?”
虽然用着玩笑的语气,但韩诺谨仍然从中听出欧阳博认真的意思,他心里有些发苦,想自嘲命不好,又觉与欧阳博缘分将尽,没必要藏着掖着,他既然想知道,那不妨坦率,于是故作轻松地笑道:“想知道的话,一会儿陪我喝酒,酒后吐真言我就告诉你了。”
“好。”欧阳博满口答应,又略有些迟疑,“我们真的去酒吧吗?”
“真的去。”
韩诺谨趁隙又瞄了眼欧阳博,轻而易举地从他脸上读出了不安,他不禁对欧阳博这典型的叶公好龙而暗自发笑,欧阳博留意到了他的视线,略显窘迫地张开了嘴,韩诺谨抢先开了口:“别紧张,只是去喝酒,聊天,可能会有人找你搭讪,就这样……怎么?你又不想见识花花世界了?”
“也不是不想,还是蛮好奇的。”欧阳博松了口气,笑着承认,“但……也许我更喜欢隔岸观火,而不是……”
“不想亲自找个洋鬼子试试传说中的大鸟?”
欧阳博轻笑:“不了,你的够用。”
韩诺谨差点没咬到舌头,欧阳博像一股电流直接作用于脊梁,在小腹乱窜,他干咳了一声,皮笑肉不笑:“抱歉,我终止提供服务了,不过反正你很快能见到男友了,那时候再尽情燃烧吧。”
然而欧阳博并没有接话,他再度偏了头,望向车窗外。
那不是愉悦期待的表情,即使对欧阳博的男友一无所知,至少韩诺谨能分辨出来,困惑在他心中不住地盘旋,他是不是该问个明白?
也许不该。
问明白了又怎么样?他能叫欧阳博分手?然后呢?然后?
韩诺谨猛然一窒——没有然后,他告诫自己,没有,哪怕是欧阳博,哪怕是这个他千方百计钻到对方身下,迫切地希望对方深入他体内的人,他所能维持的联系,只有身体,只有欲望,不能更深一层了。
直到两人下了车,几乎是并肩着步入酒吧,依然没有互相开口,打破沉默的反而是向他们迎面而来的一个外人,那男子高大硬朗,也三十上下年纪,衣着随意,本来是坐在吧台边,瞥见韩诺谨,眼睛一亮,拿了两瓶啤酒过来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了,小韩,这是带男友来玩?”,边说边将啤酒都递给韩诺谨,笑吟吟地打量着两人。
韩诺谨不客气地接过,给欧阳博一瓶,笑着捶向男子的肩窝,看了看欧阳博:“不是男友,朋友,欧阳——书生,这位是洛义,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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