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到他的痛苦。被撞击后眩晕的头部,又被高潮的快感冲击。
但此刻他却强硬地转过头来,眼神一片模糊迷离。
我做的一切,看起来已经让他身心过载,豆大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落在灰扑扑的地面上,晕开一片湿痕。与他先前高潮喷出的水晕开的一大片湿痕比起来十分渺小。
他全身都在抵抗着我,眼里涌出流不完的泪水。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毫不遮掩地哭,即使是上次我要赶他走,他也只是藏匿在夜色里,以为我看不见似的当着我的面掉眼泪。
他强硬地转着头,脖子处紧绷出锁骨的形状。为了逃开我的性器,身体一个劲地往墙上贴,沾上满身的墙皮灰尘。一双手青筋凸起,用尽所有力气推着我的手,又推向我的身体。
他的眉眼本身就锋利至极,男性化的面庞配合上他低气压的情绪,看起来并不像是受伤,而是像在隐隐地发怒一样。让看人感觉自己已经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如果我不熟悉陈山,看见他扭紧的眉头,我一定会这么认为。
但他现在一定十分伤心吧。不知道为何,仿佛被他心脏跳动频率唤起了共鸣,我的心中也涌进了一大股与他共感一般的压抑情绪。
我看他哭着的样子,有些愣神。没阻止他,想要看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动作。
然后他哭着,强行扭过身来,用力推着我的胸膛。
我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他的身体,得到自由的他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咬着下唇一副痛苦的样子。
也许是我条件反射装出漠视他的样子,满不在乎的态度装得太成功,他无力地靠上了身后的墙,缓缓地弯下了腰,像在无声地控诉我一般,他低下头哭泣着。
“别…再这样了……”
他在我的眼前一边在嘴里小声地、絮絮地自说自话。
一边摇着头,一头黄毛被汗水和泪水粘湿,又蹭上墙灰,邋遢得让我不忍直视。
“我知道,哈…你讨厌我……你也、很痛苦…我们别再这样了…”
他的脸上也蹭上了灰,衣服上更是满是灰尘和水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脏脏的。
我扫了一眼我的身上,干干净净的,我从一开始就小心避让,一点水也没沾上。
不知为何,我对他伸出了手,但内心却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手悬停在半空中。
他以为我要做什么威胁他的动作,条件反射地推上我的胸膛,想要让我离他远一点。见我丝毫不动,他也焦急起来,流着汗喘着粗气,推我的手下了愈发重的力气。
耳边的风呼的掠过,我才发现,我不留神被他推得后退了一步。
来不及感到愤怒。好像把我从内部掏空一样的,也许是傍晚空落落的小巷让我更加敏感,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是啊,他现在已经可以反抗我了啊。
如果是以前,当他认为他有把柄在我手上的时候。反抗,对他来说是一种不知好歹的挑衅。
但现在,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一切已经回归正常。
他站在正常的位置上,用同等的地位,再不是用摇尾乞怜的下位者的地位,面对我时。
他现在怎么不能反抗我了呢?
我明白了,我一直都明白。
我做错了吗?是的吧。
只不过我并不想要改悔罢了。
他仍是喘着粗气,用手推着我的胸膛,下着重力,推得我胸口生疼。
“呃…!”我不由得痛呼了一声。
听到我的声音,他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收回双手。他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他的头颓废地埋下,乱糟糟的头发勾在耳钉上,手颤抖着去抱住自己的手臂。
他用手指紧紧地掐住手臂,弯下腰,埋着头,睁着眼睛无声地流泪。
“……”
长久的沉默,我和他都未言语。
本是由我主导的关系里,长期由我掌控着唯一的言语的权利。我不言语,他个性沉默,我们之中不会有任何交流。
“对不…哈呃、对…”
他今天说话的极限已经到了,表达力缺失让他此刻连向我道歉都难以做到。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头发遮盖住他的眉眼。他弯着腰靠在墙上,像要蜷缩成一团一样颓废。但他抱着双臂的手指,却深深掐入手臂的皮肤,像是不怕痛一般地惩罚着自己。
夏夜巷子有些凉的夜风吹拂而过,整日照不到日光的旧巷还算凉快。
我听见风中有谁家晾的旧衣服被风股动的响声,远处断断续续的狗吠让我心下一阵烦躁不安。
陈山的抽泣声已经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小的哽咽声,但是他那被掐得发白的手臂仍未被松开。
我们之间离得很远,几乎像是陌生人之间的的社交距离。
我们的外观也差异巨大。
他衣衫不整,头发也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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