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早早也被那畜生家暴过?”
梁景沉默颔首。
梁世安睁大双眼,痛心疾首:“畜生,畜生啊!”
梁景看着面前捶胸顿足的老人,忽然发觉对方头上的白发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可离事情曝光不过才过去短短几个小时。
“你全部都知道,为何不——”
声音戛然而止。
梁世安张大嘴,右手捂着左胸口,明显进气多、呼气少。
梁景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喂梁世安服下,又搀扶他慢慢坐下。大约几分钟后,梁世安才缓过来。
他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双眼沧桑,其中满含失望:“你对得起谁?”
梁景垂眼:“抱歉。”
梁景在外界所有人眼中是忠诚的代表,可梁景知道,他的“忠诚”害了所有人。
他想搀扶梁世安回房休息,可梁世安却甩开他的手,步履蹒跚的,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梁景睫毛微颤,回到房间,反锁房门。
走到书架前,从最上层不起眼的一本书中拿出一把钥匙。又来到画框前,取下画框,画框后赫然镶嵌着一个暗柜。
梁景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有一摞厚厚的纸。
分明是:验伤报告、尸检报告、指纹鉴定报告、笔迹鉴定报告以及一封陈旧的信。
它们都属于姜早。
姜早是个聪明人。
每一次家暴后,她都会去医院验伤,这摞纸里绝大多数都是她的验伤报告。
梁景一张张看过去——这些报告他已看了无数遍,甚至可以从头到尾流利背诵下来。
尸检报告、指纹鉴定报告和笔迹鉴定报告是梁景瞒着梁文生托人偷偷做的,尸检报告里指出姜早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是后脑勺的硬物撞伤,一处是心脏的刀伤,致命伤是心脏的刀伤。
上吊只是梁文生隐瞒行凶的手段,外界所有人都认为姜早是上吊自杀,可梁景知道不是。
指纹鉴定报告里确定凶器水果刀上的指纹为梁文生右手手掌所遗留。
梁景打开那封陈旧泛黄的信纸:
【我叫姜早,姜家不受宠的女儿,梁氏家主梁文生的妻子。与梁文生结婚后,梁文生多次家暴,鞭打、拳打脚踢、扇巴掌、命令我跪在地上像狗一样吃地上的食物……我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身体和灵魂都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我知道我的身后空无一人,如果我离世,无论致命伤在何处,都一定会是自杀。我唯一放不下的是我的孩子们,他们那么可爱,那么美好,那么脆弱,却不幸出生在梁家,不幸是梁文生的儿子!
……
不知真相何时才会水落石出,也许一辈子都被隐瞒。我只盼,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笔迹鉴定足以证明这封信为姜早亲手所写。
梁景将其摆放在桌上,拍照,发送邮件。
与此同时,宋乐也看到了梁景的邮件内容。
梁景:请帮助姜早沉冤得雪。
兰渊也很快回复:等到合适时机,我会曝光出去。
现在梁文生只是被爆出家暴丑闻,公司股票下跌,网络上议论纷纷,但这并不能撼动梁文生的地位。兰渊在等待一个机会,将梁文生彻底扳倒,将梁氏彻底搞垮的机会。
宋乐笑着说:“我们帮帮他吧。”
111也笑:“好。”
从这之后,宋乐专心学业,冬去春又来,很快春天也过去,宋乐在京城迎来了最后一个夏天。交上毕业论文,代表优秀学生发言,目光所及是青涩的学弟学妹时,宋乐恍然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度过漫长的九年了。
宋乐走下台,离开学校,与李明玉告别,坐上回西城的飞机。
九年,也该收网了。
碧蓝天空划过一道白色弧线,飞机落在西城。
“爷爷!”宋乐笑着奔向梁世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好想爷爷呀!”
两年过去,梁世安的头发已然全白,找不出一根黑发来,脸上的皱纹添了好多条,彻底变成了老人,宋乐看着心中酸涩难过。
梁世安笑呵呵地摸了摸宋乐的脑袋,“爷爷也想眠眠。”
“走吧,我们回家。”
两年前丑闻曝光后,梁世安便将双胞胎都接到了静园。双胞胎的关系在宋乐持之以恒的挑拨下,恶劣到针锋相对、互相仇视的地步。
两人基本天天打架,当然是梁川单方面要跟梁准打架,梁准往往沉默以对。梁世安烦得想把他们都轰出去,又于心不忍,天天盼望着宋乐回家。
现在梁川只听宋乐的话,只有宋乐在时,梁川才会收敛。
“弟弟们还没放学吗?”
“小川快放学了。”
双胞胎今年14岁,梁准跳级上了高三,晚上八九点才放学,而梁川在读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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