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宝具不在身边了,必须要躲一躲。”
“哦?是这破铜烂铁吗?我不需要,请把我的炼金武器还给我!”米勒看着索涅儿拿着那柄被他遗弃在街衢排水沟里的剑,怀疑索涅儿一直在跟踪他。
索涅儿却把剑一抛,直直插在了米勒的脚旁。
“拿着吧!蠢货!没了它你活不过一个晚上的!”
“你跟我开什么玩……”
米勒愤怒的神情再次转化为吃惊——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魔法就是在那天黄昏,他以为630年前的魔法战争纯属是杜撰出来的,是教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编撰出来莫须有的历史,直到那一天,他的虚无历史主义有所改变……他认为他看到了战争后的余孽——
索涅儿是个女巫,可能是个岁数上千岁的老巫婆!
能使用这种变形术很不简单;
这是米勒后来反复多次思考得出的结论,虽然这个结论也很快被他自己推翻……
他对当时索涅儿变化的魔物凭记忆于大学的档案室和图书馆中搜寻了好久,结果一无所获……
那是一种羽毛特别长的美丽生物,真正的圣光照耀其上,米勒的眼睛都快瞎了;但他还是能勉强看清轮廓,大体是一种鸟类,类似凤凰,但比凤凰更加修长,羽毛也是水晶般剔透,冰清玉洁,米勒心中的感觉只能用神圣来形容了。
眨眼的瞬间,由男人婆变成的鸟消失不见了……
米勒这辈子终于见到了一件像样的怪事,但这件怪事不是米勒选择依靠教籍申请进入里昂大学的原因,其原因是匮乏……
米勒下决心直面自己软弱的根本源头——
于精神上匮乏……
他选择用知识来弥补——
却过上了另一种避世的生活……
米勒认为,倘若知识可以解开所有谜团,那匮乏的源头就自然关闭了,多年承担的“诅咒”便能化解掉。米勒在那一宿破身后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怕被同性抚摸身体、搞屁股、搂着脖子亲来亲去……原来自己一直在拿表面上的东西——也就是美貌,给“诅咒”作为幌子;如果无法化解掉出生以来的那个“诅咒”,米勒将难以避免地继续掉入荒唐的深渊,继续焦虑,继续逃避,继续自我厌恶,灵魂继续放逐,继续没有能力去承担爱……
大学的第二年,自己刚交完学费后就变得一文不名了,七艺(逻辑、语法、修辞、代数、几何、天文、音乐),米勒的每一门评价都是极优,除了自己的专业课,起源史学不及格。圣克拉米尔教授毙了米勒的答辩两次(每次答辩这两人都争得面红耳赤),最后一次甚至要求米勒重修历史专业的一年级课程,并告诉米勒如果想通过他的考试,就必须从头到尾背一遍圣经,就算背一天也没关系!必须一字不差!对圣克拉米尔来说,他对米勒这个亵渎上主的人已经极为宽恕,极为仁慈了……如果教会的权威犹在,如果地方的宗教法庭没有解散,如果上一任教皇没有被那恶毒的“科曼人”杀死,如果亚当斯的圣军没有屈服,如果……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圣克拉米尔几次三番地在校董会上要求将渎神者、乃至包括信仰不坚定的人踢出里昂大学;校长却对圣克拉米尔说:“我不同意的你的意见,但我却誓死捍卫你发表意见的权力。”
所以米勒栽在圣克拉米尔手里即是大不幸,又是大幸。
放在十年前,米勒别说还能继续读大学,恐怕他的论文一经发表出来,这家伙立刻就会被打入大牢……上断头台不至于,但是关个二、三十来年是绝对有的——依然有很多渎神者被圣城亚当斯的宗教监狱羁押。
米勒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敢发表论文说所谓的“上主”是萨切德利斯神话体系中的六位神灵之一,就是代表混沌的“超”;这篇论文考据之细、逻辑之严、文采之斐然甚至让亚当斯当局都开始一片哗然了……
余波未消,不单单,米勒在两个月后继续发表论文在《独立正义报》(没错,这是一家奥威尔共和国的报纸,黎茨曼是没有这么离经叛道的报社的)上,论述科曼人即是上古科拉德国祭司阶层最出类拔萃的一个分支,其中种族嬗变与民族的迁徙被米勒描述得可歌可泣,犹如第二本圣经的跋文……
今天上午刚刚,圣克拉米尔教授拿到报纸读完后气得手指发抖,脸色碧青;如果说米勒的第一篇论文是不值一哂搏人眼球的胡说八道,那第二篇论文米勒就拿起了刀子往这个年逾120岁的权威史学专家心脏上捅!老头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那一时那一刻恨不得操起斧子跳到米勒跟前,把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邋遢鬼、尖嘴猴腮的怪胎、瘦得跟骷髅似的地狱里来的满身臭味的恶魔当场砍死!!!
今天晚上,米勒在他的斗室里煮着猪下水时,信差给他捎来了里昂大学的劝退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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