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庭之后便没有再发问了,安安静静喝汤吃肉,填饱肚子。不得不说沈家这创新的温炉,味道的确从一众菜肴中脱颖而出,也难怪从开业后生意就一直大排长龙。等到结账的时候又价格公道,刘少庭越发心生崇敬,觉得这一家老小都是老弱妇孺,就连伙计都只能聘请廉价的外地劳工,非常不易。刘少庭感慨之余,叫伙计不用找了,“这个就当是给你的赏钱。”柜台后那个俊朗非常的少年不知为何脸孔一黑,默默收下了钱,没有作声。刘少庭吃高兴了,笑容满面,“我还会再来的。下次我多带几个人来,好多试几样菜品。”莲衣见状欢送这位慷慨的食客出门,不多时沈末也突然想起家里晾的衣裳,来不及吃饭,牵起刚吃饱的宝姐儿就要走,“大姐二姐娘,我先带宝姐儿回去,你们吃完了不用着急回,宝姐儿有我呢,我给她洗个澡带她先睡。”她急匆匆的,饭也不吃一口,沈母站起来留她,“吃点再走!”沈末已经抱起宝姐儿跑没影了,“我回家吃,家里什么都有。”沈母嘟囔,“她今天怎么了?”沈良霜也道:“瞧是有些奇怪,从刚才开始就扭扭捏捏的。”平安搓下巴道:“好像是那客人进来之后才变得奇怪的,总觉得…她像在极力表现自己。”其实他想说搔首弄姿,但忍住了。沈良霜听后觉得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小妹平日里几时这么扭捏了?还掐着嗓子说话,完全像是变了个人。莲衣也觉得可疑,一拍掌正想跟着说什么,慕容澄先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到后院去。莲衣不大乐意,但是看他已经往后院走了,自己也不得不把话咽回去,找了个借口跟过去一探究竟。“干什么?”她可还在跟他赌气呢。慕容澄开门见山道:“你家小妹有事瞒着你们。”“挑拨离间是吧!”莲衣拿手指他,“我不肯跟你走,你以为挑拨离间就有用吗?”慕容澄简直想笑,将她手打向一边,“挑拨离间也不是这么挑的,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鸭血豆腐?”莲衣气鼓鼓想走,被他拉住,他拉住就不撒手了,团了她的五指在掌心,“和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别像个河豚一样说两句就鼓起来扎人。”“你才是河豚!”她说完一愣,念念有词,“河豚…嗳,入了冬十二月份的时候,店里可以卖河豚,大姐跟爹学过怎么杀河豚,这可不是家家都会的。到时候招牌打出去,还不赚翻了?我得现在就去记下来,免得到时候忘了。”慕容澄无语凝噎,“我数到三,你不听,再问我可就不说了,一、二……”莲衣只得站定,“那你说。”“你小妹上午回家的时候,手里拿着一身男装,你看到了吗?”
“什么?”莲衣错愕。“就知道你没有。”慕容澄从未管过这种琐碎家事,有些别扭道,“那你有没有发现她这阵子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好像没有。”慕容澄弹她脑门,“什么叫好像,仔细想想。”莲衣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皱起眉道:“我就是觉得她最近在女学好像不大顺利,每次问她在女学怎么样,她都说差不多的话,有时我都觉得她白日里压根不在学里。”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只有朝夕相对的人才能察觉。沈末几乎每个白天都在女学,照理说会潜移默化带回一些习惯,譬如莲衣开了店之后满脑子都是店里的事,说到河豚就想到冬季在店里卖河豚,可是沈末却从未提起女学的事,这本就是反常的。但她又切实拿回了月例,这是为何?莲衣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严峻了,“你真的看到她手里拿了一身男装?”经他一说,上午碰见沈末的时候,好像的确看到她往身后藏了东西。慕容澄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想知道她今天为何反常吗?”莲衣当然颔首。慕容澄道:“明早我们跟她去女学。”“啊?”莲衣一时没回过味来,“要是真藏了事,她才不会同意我们跟去。”“你还打算问她?”慕容澄一语惊醒梦中人,“明早她出门了,我们偷偷跟上去。”自从平安来了店里,沈家人早晨就不那么匆忙了,上午不营业,因此时间还算充裕,于是沈末就成了每天离家最早的人。翌日早晨,莲衣听见沈末起来洗漱,故意装睡,没有打草惊蛇。等沈末穿戴整齐到厨房找东西吃,她就赶紧爬起来穿衣裳鞋袜,眼看沈末咬着馒头出了家门,莲衣连忙跑到对面厢房敲敲门,叫慕容澄出来。慕容澄开门时还在打哈欠,慢条斯理披着外裳,莲衣急不可耐要追出去,被他揪住后脖领,“别急,先让她走出去一段。”莲衣怕跟丢,“现在就跟过去吧,出了门就有个拐角,小妹发不现的。”慕容澄咂舌问:“你刺探过敌情吗?”莲衣摇摇头,想起慕容澄曾在战地出生入死,做这些比她有经验,便没有吱声了。等了一会儿,慕容澄推开门朝她一勾手,两个人鬼鬼祟祟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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