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默然一瞬,他生硬回答。柔软如丝缎的面料,因被她握住起了褶皱,如纯净的雪被溅上痕迹。少年挽住她的手还保持着刻意的疏离,能察觉到他的僵硬。可又因动作,浮桑的长袖垂落,已露出小半截手腕,骨节匀称,清瘦而白皙,被她的指尖触碰到了。柔软温暖的触感,比衣料更软,簌棠回过神来,也不由一僵。她还从来没和男人靠过这么近虽然除了是个男人,也是她的猫。但她微颤着,虽然尴尬,却并未收回手,只抿紧唇,方才的黑气呢?怎么好似消散了。雾气散尽,如今面前已是清晰一片。因突变而无意识的距离拉近,两人身子都有些僵,一时竟忘了理所应当要分开,少年离她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他墨发半挽的碧玉簪轻晃着,还有他轻颤的睫羽。浮桑没有答话,冷着脸动了动手指。哎哟,我好难受换来簌棠紧紧牵住他,她声音压低,显出一分难得的脆弱,好晕,感觉头好疼,怎么办。浮桑也没有与人靠得这么近的体验。肌肤相接,指尖相触,感受到类似被禁锢的触感,拘囿,束缚,让人心起浮躁。可她的手指是柔软温暖的,指腹轻蹭他的虎口,刮挠着掌心,惹得他不知为何,心起一点不可知的微烫,热意又渐渐攀升至颈脖,耳尖。簌棠再次开口了,好害怕,那些黑气怎么不见了,会不会卷土重来?不会,已被我净化。他微微回神。少年的声音干净,清冽,充满磁性。因离得太近,簌棠甚至能察觉到说话的热气窜入她耳尖,痒痒的,像在挠她似的,让她有些不可名状地僵了脊背。她只得呼出一口气,尽量显得平静,怎么净化的?冷静冷静,这是她的猫,把他的脸想象成猫猫头就行了!用灵力。你的灵力可以净化这些恶欲之息?她又问。浮桑沉默着,他察觉不对,不想再回答。簌棠将他的手攥得很紧,挨得太近,她身上的冷香盈满鼻尖,尤其是他化作人形后,这气味更是清晰无比,是前所未有过的体验。浮桑抬眸,发现从这个角度看簌棠,她一双杏眸中,已是全然的清明,不过脸颊边有一丝几乎看不出的殷红。
她看着他,极为认真地看着他,似乎想记住他的脸。浮桑知道,她显然已发觉了不对劲,但发觉也没用,下回簌棠还是会忘记他的长相。你清醒了。他语气微沉,手指一颤,似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这下极快地脱开她的手。指尖触碰的暖意不过残存一瞬,又回归平常,不再有什么涟漪。簌棠似笑非笑,不介意被戳破,嗯了一声:你真难套话。虽是如此说,她又问了一遍,而且极为正色。你为何能净化这些气息?明媚的眸,泛着才清明后的潋滟水光,她紧盯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变了味,夜半三更,你来这里做什么?阿浮,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这句话,语气已然沉了一分,带着探究与丝警惕。若此刻,是浮桑与簌棠的第一次相见。两人还同在大殿高台之上,彼此斗法,他与她各站一方,势均力敌。他说不定会淡淡回应道:吾名浮桑,上古神灵,万兽之祖神。可此刻不是。因无形的止戈术,他被迫与她联系在一起,加之想在魔界多探查一些关于兽族的消息,他并不想告诉她这些。所以不能说,更不想说,显得很丢人。簌棠也猜到了他不肯说,情绪不明,盯着他。少年实在长得太俊美,这种俊美动人心魄,又非是九尾那般美艳,而是纯澈又神秘。一眼望去,他墨发半束,青丝散落,长相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不显幼态,也不过于凌冽,裹挟着一丝说不出的野性美。很诱人,但簌棠此时,更在意他头上若隐若现的头衔。所有她遇过的兽族,除却系统明确表明不可攻略的青鸟,都有头衔名称,而且系统大多时候都能识别。即便初时不能,相处一段时间后也可以。唯有浮桑,从始至终,都是【一只猫】。才如此想,面前的少年身影忽然朦胧,灵光渡上他周身,不过眨眼间,他又重新变回了猫。白猫毛发盈着金光,比之白日更甚,轻浅莹润的颜色甚至将近处微微照亮。近来,此泉眼邪气激荡肆涌。簌棠眼见着,无奈眨眼,只得换个话题切入,大抵是从你至魔心城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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