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龙猛地抬起头,眸光愤怒的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但是任时然只是扫了他一眼,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眼神,令他不得不重新低下了头。只是拳头一直握紧。“30的资产包括股份在内,都可以在一周内转回姐姐名下。只有剩下的70,在我死后,由我和玫玫的孩子继承,现在就可以立遗嘱。”“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打在了那张英俊的脸上,也镇住了一旁想要说话的厉华池。陆景云伸手拦了拦,把想要上前的傅寒深也给拦了回去。示意他们静观其变。尽管他的拳头也硬了。“我的女儿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全因你而起,你没有丝毫情分想要伸出援手也就罢了,还要以此为要挟她的未婚夫逼他走,你到底是不是个东西?她好不容易愿意与别人结婚生子,过平静地生活,你要来破坏,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啊!”凌母越说越激动,最后凌父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直接陪着妻子坐在了地上。是他没有用,到了中年还要让妻子陪他一起摆地摊,连累妻子陪他为了老父亲的医药费发愁,一家人借住在岳父岳母的房子里。现在连女儿的医药费都拿不出。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子都极其失败,凌父面上也是一片灰败之色。陆景云三人面上闪过一丝不忍,厉华池更是想直接推开任时然说医药费他出,却被陆景云死死按住。三人心里都明白,其实这也是他们最好的机会。那个人不走,他们大概真的只能看着凌雪玫嫁给他人了。所以哪怕心里在愤怒,他们都极力克制着想要挥出的拳头。任时然没有说好,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和姐夫。“我愿意赎罪,为我犯下的错误。但是,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他面色平静,淡淡的说道。反正他的一生,大概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那就让他用他的余生弥补她吧。“你让我如何把女儿放心交给你?”凌父深吸了一口气,似有妥协。他是个男人,理智占了上风。女儿医治要钱,经历过底层生活更明白钱的重要性。他也想女儿衣食无忧过得好。这是他当年在产房外抱着那个小小的人儿就暗自立下的誓言。他前22年也做到了,女儿也长大成人了,甚至称得上锦衣玉食。钱不重要,可是生活处处都需要钱。他仍旧希望女儿过得好。但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坐在长椅上低头沉默不语的男人做不到。至少,目前就做不到。他很欣赏这个小伙子,不然也不会同意他们结婚。但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当你的生活风平浪静的时候,爱很重要。当你的生活出现危机的时候,钱很重要。放下砖头不能养你,抱起砖头没法抱你。普通人问的爱和面包哪个重要?大抵如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生活大概就是这么残酷。他闭了闭眼,决定这个恶人他来当。在他心里,女儿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刚要转头时,却看哪个一直低头沉默的男人开口了。“我可以去卖肾、卖血,我媳妇是我的,和你没有关系,医药费我会出。”此时此刻,这个粗犷的汉子红着眼,目光却无比坚定。任何人看着他的眼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而非玩笑或者气话。任时然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男人,收起了轻视之心。但是依旧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一天起码2w,一个肾20w-40w,你有多少个肾?”他神色平静,没有轻蔑,只是在客观表述一个事实。壮汉的拳头捏紧,一句话都说不出。“小赵,是我们家对不住你。”接下来的话凌父没再说下去,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很穷,出不起钱给他女儿治病。但是他没有资格怪他。两人甚至都没结婚,可以说他对他的女儿没有任何责任与义务。却愿意为了他女儿去卖肾卖血,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这样的人,他侮辱不得。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有用。人到中年,没有钱给女儿治疗,也对女儿的婚姻爱情束手无策。这一家人,不管在商场、官场上手段如何,对待自己人,是真的没的说。从天上跌落泥潭,也从来不埋怨亲人,也不去思考自己是否是被连累的,只会想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依旧愿意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90赵大龙的双手紧紧攥着,却又无力松开。心里空落落的,转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手术室。他爱的人,刚才还躺在那里。他刚才还心乱如麻,此刻却无比平静。如果不是他得手还在颤抖的话。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要他作出决定。决定他的去留,决定她的生死。他好难过,好不甘心。他想带他媳妇去火宫殿吃臭豆腐,去橘子洲头看烟火。去纳木错感受高原的海,去一观布达拉宫的宏伟壮阔。去伊犁看花海,去内蒙去草原,去黄山看云海,他还有很多很多菜没有煮过给她吃。但是他知道,这些他没有机会了,也许别人也会替他完成。比起以后不能和她在一起,他更想她好好活着。即使,她再也不属于他了。真快啊,这两个月,大概是他赵大龙用一生的运气换来的吧。汉子的泪啪嗒啪嗒地落在急救室外。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凌母看着更伤心了,也不站起来,就坐在医院走廊上抱着丈夫哭。凌雪玫的外公外婆深深地看了眼任时然,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养子与外孙女的结合,是他们乐见其成的,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能管得了,他们老了。就让这些年轻人自己解决吧。半只脚都入土了,对情情爱爱的看法肯定和年轻人不同,他们只希望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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