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秋,要么就远远躲开,要么就点头示意。直到有一天,顾今安在图书馆里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林知秋坐在自己对面。顾今安在图书馆里只会坐能容纳两个人的小方桌,她为了防止有人坐到自己对面,还故意用自己的东西把桌面铺得满满的。她看了一眼林知秋,对方坐在她对面手里捧着一本又大又厚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写的书,背包挂在椅背上。顾今安莫名地就感到了一些羞耻,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面,想给林知秋腾出一些空间,给对方放书。
“顾今安。”林知秋将书签卡在了书页之间,合上书放在了桌子上,“知道我的名字吗?”对方的声音如她的长相一般,清清冷冷的。顾今安听得有些晃神,原来林知秋是能讲普通话的,“知道。林知秋。”林知秋笑着眨了眨眼,“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从来不跟我打招呼呢。”顾今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对自己的作业的评分没有异议吗?”林知秋没有过多纠结,她找顾今安也不是为了打招呼这种小事,“我拿你的作业内容当过好几次示范作为课堂讲解,虽然是匿名的,但你应该知道那是你写的东西。可你的分数却在及格边缘,你也从来没要找我argue过成绩。”顾今安知道自己的分数不正常,她托朋友帮自己打听了一下,分析来分析去,觉得可能是教授不满意她独自一人完成小组作业。有些教授可能不在乎小组作业由几人完成,但有的教授却认为,独自完成小组作业是一种违规行为。“我看你社交能力也正常,朋友也挺多的,其他课上的小组作业也都和别的天朝人组了小组……那你应该就没有社恐的毛病。”林知秋继续道:“这门课班上就你一个天朝人,你就独自完成小组作业,从你交上的作业来看,你写作能力不错……”林知秋无奈地笑了笑,“是口语不好,不敢和别人交流吗?”被直白地指出毛病,顾今安有些羞涩但没有多少负面情绪,她能感觉到林知秋对她的善意,“我发音不是很标准。”林知秋了然地点点头,国内应试教育是不太注重口语。而英语本身运用的面部肌肉群与中文不太相同,没有长期锻炼形成肌肉记忆,就容易发音变形或者不标准。人们常说国内外长大的华人,从面相就能一眼被分辨出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日常使用的面部肌肉群不同。肌肉群的问题通过日常练习就可以解决,但国人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不敢开口。其实语言就是一种工具,人们使用工具的原因就是为了方便彼此交流,而不是凭借着工具将人群分为三六九等。如果因为语言问题,双方不能明白彼此的意思,那就应该双方共同努力来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你说了我的语言,我没有听懂,我就有了理由来嘲笑你。你为了和我沟通,学习了我的语言,如果我不是愚蠢而自大,我就应该投桃报李,为了和你沟通,我就应该绞尽脑汁想办法,弄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而口音就更不应该成为被嘲笑的理由了。英语体系下,美英澳加等等国家,都有自己的口音特色和用词习惯。没道理,非英语体系下的人就要说一口标标准准,但是不知道以什么为标准的英语。印度英语没有“t”只有“d”,日韩英语没有“r”只有“l”。一个人的口音很多时候代表着他来自的地方,如果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国家而自卑,那也无需因为自己的口音而自卑。“你是抽烟的吧?”顾今安点点头,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想分给林知秋一根烟。林知秋做了一个不用的手势,“我不抽,我只是想提醒你,在这里抽烟是一种很好的社交方法,你可以尝试着用这一点作为突破口融入当地。”“我看你每次作业都很认真,也经常泡图书馆,想来你在成绩上也是有一定企图心的。最后综合成绩要是被这种原因影响了,你甘心吗?”当然不甘心。顾今安从小到大也算是个呼风唤雨横行霸道的主,吵起架来更是口条麻利得理不饶人。没想到换了一个环境,被迫做了一回哑巴。她有的时候憋屈得做梦都梦见在和鬼佬吵架。既然林知秋给了这么一个建议,顾今安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学校室内不允许抽烟,想抽烟只能到室外。因此,经常看见一群人在建筑物外的角落里,集聚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闲聊。顾今安没什么烟瘾,偶尔想抽了就会避开人群来上一根。这一天,她看见角落里站了一个男人在抽烟,她想起了林知秋的建议,就摸出了一根烟走了过去。她想要尝试着跟男人闲聊几句,眼珠子就不由自主地黏在了对方身上。那个男人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回望了过来。男人打量了她一番,脸上露出了一副轻佻的笑,主动走近,一口烟气喷在了她的脸上。顾今安冷了脸,抬手将刚刚点燃的烟按在了墙壁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因为这件事,顾今安暂缓了自己的计划。计划虽然暂停了,但是她在路过抽烟的人群时,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随后的某一天,她和一个在人群之中抽烟的女生对视了一眼,那个女生对着她笑了笑。顾今安突然觉得嗓子有点痒,于是抬脚朝角落里走了过去,她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咬在了齿间。但她摸遍了口袋,也没找到火机。就在她在脑海中疯狂模拟怎么借火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平摊的手,手掌中心躺着一只小巧的打火机。顾今安侧头看了一眼手的主人,是刚刚和她对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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