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池野眉眼轻抬,像裹着一层夏夜的炽热般, 微沉的视线停在林眠身上, 轻飘飘撇开这些拐弯抹角的话,“来算算账。”林眠:“……”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来算吧。”林眠视死如归。池野回想了会儿:“我们俩第一次撞车, 你说我玩的提莫在峡谷里应当专门开辟个残疾人通道。”“……我有说过这么欠揍的话?”池野慢条斯理地冷笑了声, “还说我挖掘机应该去蓝翔报个班, 别浪费了这送人头的好苗子。”林眠:“……”“有次排到对面,被我玩ad杀穿, 你死活要拉我开lo局,还说不来是孙子。”当时池野忙着训练赛,懒得理他直接下线, 没想到后来一旦被逮着, 林眠管他是自己人还是对面的,追着喊一整局的弟弟。喊完了得意洋洋, “弟弟今天又被我单杀啦?”k别的不行,搞心态绝对第一名。林眠心虚:“那时uno一看你上线就喊我来狙击你的,理所应当算他一份。”好兄弟两肋互相插刀,林眠在心底双手合十给uno道了个歉。池野眉尾轻扬,眸中敛着隐晦的笑,脸上依旧正正经经的,没停,“排位连着狙击我十次,我玩阿木木你说我应该回恕瑞玛的陵墓里躺着,不配上峡谷征战。”“害。”林眠试图揭过去,“那次你真的菜的抠脚,我真没想到身为顶尖职业选手的你,比赛把把乱杀,直播天天守家,我以为你故意演我。”池野挑眉,不置可否。“我玩拉克丝你说你八十岁的奶奶玩得都比我好。”“口误!绝对口误。”“我在野区打架你说你要吃完炮兵再过来,因为我的命没有你炮兵值钱。”“瞧瞧!这是人话吗!我们池野哥哥千金不换!”“上次说我这打野应该退位让贤,比如你这样的贤士就很合适。”“哪能呀哥哥,你在我心中就是世界第一打野!”林眠轻轻咳嗽了声,掩饰掉脸上多余的尴尬,双眸像是从水里洗过的星星,亮澄澄,干净又清澈的看着池野,嘴角弯起一个笑,“这错也认了,原谅原谅我呗?”“称呼。”池野言简意赅。“池野?c神?”看着池野毫无波澜的脸,林眠想了想,“c爹?好兄弟?”某人给个提醒:“之前喊的什么?”“哥哥?”对面池野挑了下眉,嘴角翘着,又被他强行压下去,忍着笑。
这副模样落在林眠眼里,面上挂起了不自觉的笑容。池野怎么这么可爱啊。像他小时候总爱放在床边的泰迪熊,特别让人想要抱一抱。林眠想到池野张开双臂求抱抱的样子,笑容越来越大,最终扑哧一声笑出来,露出了唇边两个小小的酒窝。乌云散开,清凉的风轻轻吹拂。皎洁的月光重新掉在玻璃屋的花中,两个青年对立而坐,意外的和谐。“咔擦。”正好上来看到这幕的猫猫不忍心打破这么美好的画面,干脆照了一张。她身后跟着球球,球球差点撞到她后背,连忙退后两步,问:“你杵在这里想碰瓷?”“就你话多!”猫猫压低声音,推着他往回走,“走吧走吧,别看了,这里不是单身狗该来的地方。”“喂!明明是你说今晚昙花会开我才陪你来的,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不讲道理?”“你是第一天认识我?”球球一噎,无语地被她连拖带拽地弄下楼。玻璃花房里,青年脸上都带着笑,两人对视一眼,好像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方才被当事人球球提及的那朵昙花,在一众摆放整齐的小小花圃里,悄然绽开。林眠眼尖,一下站起来,“池野,昙花开了。”无尽的夜色下,阵阵花香袭来。精心培育的盆栽里,浅绿的枝叶缓慢地朝着后方舒展,奶白的花瓣犹如跳芭蕾舞的少女,姿态极尽优雅,一点一点地张开怀抱,露出明黄的花蕊。林眠凑近了看,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嘴里念念有词,“我一回来猫猫就念叨这事情了,没想到这么巧被我们碰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昙花开,好神奇的感觉。”林眠抬眸,正要转身找池野,猝不及防看见了对面玻璃反射出来的自己。池野就站在他身后,因着个头比较高,微微伏着身,发梢干净利落,剑眉星目,懒散又认真地看着什么。不知道是在看人,还是在看花。林眠觉得这个距离有些过近了,他下意识挺直脊背,后脑勺一下磕上了池野的下巴。他吃痛,下意识捂着脑袋回头,就听到池野嘶了一声。“你没事吧?”本来这无妄之灾还有点疼,池野眸光触及林眠急急忙忙的脸,忽地又笑了,反过来安慰他:“小事,别紧张。”林眠神色颇为较真,掰开池野捂着的手左看右看。池野的下颔线很漂亮,下巴那一块泛着微红,往下看,看见他喉结滚动,精致的锁骨混着白皙的皮肤,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林眠的心底冲出来。他急匆匆移开目光。抬起头来,池野漂亮的唇形正勾着抹笑,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狭促。他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有力,在林眠的脑袋上停留了片刻,往下滑,温热的指腹有意无意擦过了他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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