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把他拉入我这片深渊呢?”“就凭我那点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喜欢吗?”你看他现在,家庭和睦,朋友们都真心实意对他好,喜欢他的人也数不胜数。他会遇到一个可爱的女孩,他们相识,相知,结婚厮守,过上和大多数人一样美满的人生。如果就凭着那点私欲,一点点将他拢入手心,让他占尽我的一呼一吸,他会成为我的爱人,但他要承受的却是四面八方的恶意和压力。最重要的,他或许根本没有爱或喜欢。只是走进了一个精心编制的圈套。“我能那么卑劣吗?”明晃晃的光线下,少年少女们欢声笑语,恣意张扬。池野看着池远,一字一句地问他,也或许是在问自己,“在不喜欢我的前提下,我应该拉他脱离正常人的人生,遭受我所经历过的一切吗?”我不可以。作者有话要说: 卡得我嗷嗷的池远淡淡地听他讲话。片刻, 手一收,烟扔进了垃圾桶,“你说的这些都不成立。”“你又不是他, 替他做什么选择?”池野微不可查地一顿。“别用理性的逻辑去思考爱。”池远很认真地看着他,“它是没有道理的。”“你喜欢, 就去表达。”空气里很寂静。敞亮的光线倾泻而下, 半分都沾不到池野身上。他平静地坐在那, 桌上的饮料有无数气泡升腾乍破,青年的眉眼就藏在那份剧烈而隐秘的气泡水里,克制着难过。这种神情, 池远已经很少在他脸上见到过了。少数几次……也仅是在家里爷爷奶奶相继过世的时候。那时父亲忙于工作,从不归家, 池远又上军校,两位长辈的葬礼, 都是十四岁的池野在街坊邻里的帮忙下cao办的。好不容易, 池远请到假,那已是葬礼过后的第四个月。那天天黑得很早, 池远风尘仆仆地进门, 屋内漆黑, 唯有半掩的房门透着昏暗的灯。一推开,就见池野挂着耳机, 独自坐在电脑前打游戏,桌上留着半碗吃不下去的开水泡饭。池野抬头,那一双眼黑白分明, 又没有任何情绪。他不再像刚失去至亲时, 崩溃地打电话到部队,质问父亲为什么这么薄情, 从母亲病亡,到长辈们接连去世,他怎能做到不闻不问。
他也不再遵循父亲规划好的路线,安静地做一个发条木偶。甚至,连从小长大的哥哥也一并疏远了。他越来越冷淡,不和人亲近,也不和人交心。“爸最近给你打电话了?”池远沉默了会儿。“嗯。”池野淡淡地应。“别想太多,我回头给他找点麻烦,他就不会抓着你不放了。”池远眉头微凝。他淡声劝,“你也别跟他吵,有些话就当他没说。”池野表情没什么变化,不咸不淡的,不吭声。不远处的秦越靠在沙发上,懒慢地冲池远招手。池远回了个安抚的眼神,站起身,补充了一句:“你别受我和爸的影响。”大厅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池远刚走过去,秦越大手一揽,将他带进了怀里。青年笔直的身形瞬间破功,整个人半倚在秦越身上,肩头还搭着他的手。秦越凑过去咬耳朵:“和你弟弟说什么呢?”“感情问题。”池远敷衍一声,端起秦越的酒杯小抿了一口。中午宴会结束后,以林眠为代表的青年团体,又撺掇着租了一栋别墅改造的轰趴馆接着玩。一楼是游戏厅,猫猫和江旭痴迷地大战街机,按键拍的噼里啪啦,时不时还夹杂一两声怒骂。旁边连着台球桌,球球扬手一杆,球没动,杆飞了,周围人笑个半死,球球cao着一口塑料普通话恼羞成怒。几个年轻的男孩子勾着肩,嬉皮笑脸地摆弄音响,歌切来切去,他们一边拌嘴一边推搡。在热闹声音的碰撞中,林眠躲开人群,独自在休息区找了个角落。这位置近开放式厨房,背靠落地窗,遥遥地正对着旁边的小吧台。玻璃茶几上的啤酒瓶大多空了。林眠陷在沙发里,又开了一罐。他已然半醉,双颊被酒精熏出微红。林眠迷蒙地睁着眼,下意识在人群里寻找池野。“早点回去训练是吗……”沈清远翻看赛程表,又看眼群里消息,“那我这就去和他们说声。”“好。”池野将屏幕一关,正想着做点什么,抬眸刚好对上林眠。心底微颤。是时候……将事情解决了。池野毫不拖泥带水地朝这边走来。第一时间,林眠还以为自己眼花,他眨眨眼,就见人到了他跟前,一扬手,夺过他喝了一半的酒杯。就着湿润的边缘,池野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林眠一愣,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少许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一路蜿蜒没入胸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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