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瀚给出的回答在他意料之外。“不,这是帮助仙人进楼的共犯。”“……”本来薛瀚被陶眠起初那质问弄得有些失措,但他看见两具尸体之后,不知又觉醒了什么奇葩念头,啧啧两声。“不仔细瞧还好,越瞧越像你我二人被吊在了上面,真惨。”“变态不愧是变态。您还能赞叹地说出来,真行。”“安心,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我敢把你带过来,自然也能把你安稳地送回去。”陶眠说你别的不会,就会给咱俩插旗子。薛瀚见陶眠尚且有闲情逸致拌嘴,看来他接受得很快,只是尸体乍然出现,给人的冲击的确大了些。开场就是三道禁令,让宾客们精神一震,接下来才是好戏登台。唱楼官唱的 追灯“一灯两百金?”陶眠咕哝道,“未免太贵了。孟管事是不是因为提前知晓你这熟客要来交易,涨价了呀?”薛瀚摇了摇纸扇,浑不在意。“涨了约莫五十金而已,不必介怀。”后面又跟一句。“总归是划你账上的钱。”“……”唱楼官在圆台之上环绕踱步,给在场的宾客展示手中的珍稀鱼脂。“横公鱼脂——食之可去邪病——请诸君细瞧——”陶眠心想尽快回山,否则他楼下不去,直接进锅。他瞄了身侧的薛瀚一眼。“不点灯?”薛掌柜老神在在。“不急,先瞧瞧热闹。”和他之前所言类似,比起仙人的胳膊腿心脏,横公鱼显然落了几个档次。
五层的贵客们对此兴趣寥寥,只有位于他们雅间东南角亮起一盏琉璃灯。不多时,在那盏灯的右侧,另一抹幽绿色徐徐点燃。总共两位客人出价。唱楼官吆喝着,询问是否有其他客人跟灯。薛瀚这才把那盏小巧提灯取来,玉制的灯柄伸长,轻撞最底端的琉璃灯。一声清响,灯芯缓缓升起一点亮光。他提灯的手继续上抬,按照同样的做法,又点亮另外一盏。“震字七号阁——出价两灯——”五层交易的物品底价均为五百金,薛瀚出九百金买这么一截指骨大小的横公鱼脂,已经算出手大方的。果然,他亮了第二盏灯之后,对面灭掉了一盏,以示不再参与此轮拍物。另外一盏依旧固执地亮着。唱楼官左手扬起,声调也随之高昂。“震字七号阁——出价两灯——有无贵客跟灯——”话音刚落,对面那唯一的一点绿之上,又多了两团新火。“震字三十六号——出价三灯——”三盏灯!一千一百金!其他雅间的宾客见状,不免交头接耳。横公鱼脂虽然难得,但也有个基本的价位,哪怕是被炒得最高的时候,也未超过千金。七号阁给出的算是高价,继续追灯意义不大。但既然加了一灯,恐怕这位三十六号的客人需要横公鱼脂救急,不得已,才开出如此之高的价位。看来这鱼脂是三十六阁的囊中之物——“震字七号阁——出价五灯——”七号阁跟灯了!一千五百金!陶眠眼睁睁地目睹了全过程,薛掌柜一面不屑地说“哪个脑袋被门挤了的会花一千金买这玩意”,一面追加了两盏灯。……“倒也不必如此为难。”他不禁宽慰道。薛瀚的神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他说这里面不大妙,他预感不好。对面的竞价者未必是真心想要这块鱼脂有什么大用,怕是对方刻意刁难。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就不得不走到最后一步。陶眠问“最后一步”意指为何。薛瀚侧过脸望着陶眠,琉璃灯把他的轮廓笼罩一层朦胧的光晕。“最后一步,靠你。”陶眠一头雾水,这薛掌柜不但会插旗,还特别擅长卖关子。跟薛瀚猜测的差不多,对面果然又加了一盏灯。其实换作以往,薛瀚不是那种容易竞价上头的人。他有一道底线,破了这道底线是无论如何都要放弃的。就像他自称的,他“见好就收”。但今夜的情况不一般,陶眠那倒霉徒弟还在山里一觉不醒呢。薛瀚虽然在心里敌视每一个拜入桃花山的徒弟,可陶眠是值得破例的人。这鱼脂不算举世罕见,短时间内再去寻一块却难办,那素未谋面的小孩又等不起。他和对面的竞价者咬上劲儿,两人谁都不肯停手。宾客们眼看着一块不怎么起眼的妖鱼脂破了万金,面面相觑,不免惊异。没多久,两边的雅间所有的琉璃灯全部被点亮了。薛瀚的上身向后倒,靠在椅背之上,折扇敲打着玉扶手,看起来有些不耐。他素来波澜不惊,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对面也算是好本事了。琉璃灯全亮了之后又该怎么办呢?“撞连环。”不等陶眠询问,薛瀚按了按眉心,直接解了他的困惑。每层雅间悬挂的琉璃灯个数是提前经过计算安排的,每场交易的物品不同,各个物品的估价自然也不相同。千灯楼的管事们会把这些细枝末节做到极致,基本不会出现琉璃灯点无可点的情况。≈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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