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持戒堂的人见他苏醒过来都松了一口气,要是人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谁也没办法交代。现在堂内的弟子都想赶紧把他们两尊瘟神请出去。也不想追问两人为啥晚上不睡觉,在悬崖边上打闹。“你们师兄弟之间相处无度,给师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可知错了?”“我……”“说知错。”陶眠又提醒。“我知错。”“那好。现在放你们二人出去。记住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后万万不能再犯。”“好……”邱林就这么晕乎乎地被送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悠哉的陶眠。他们竟然真的被放出来了。两人离去之际,旁边的吃瓜群众荀三先是愣住,随后急了。“欸!我也是冤枉的啊!怎么不听我解释呢!我现在撞我自己还来得及吗!”堂内的弟子用剑敲敲铁栏。“老实点!就你,犯了那么大事还想出去,做梦吧。”“不是,他们怎么可以——”外面正值黄昏,天边火红朝霞。邱林呼吸到室外新鲜的空气,而不是潮湿阴冷的气息之后,他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出来了!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陶眠,陶眠对他笑笑,很悠闲轻松的模样。“看吧,我说了会让你出来。”“……”邱林心情复杂,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虽然过程不堪回首,但结果的确是好的。陶眠眯着眼睛,远远眺望着什么,几根手指捏在一起,好像在算方位。邱林仍是别扭。“谢……”“谢谢我这么好心把你带出来?谢谢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你的冷言冷语?”陶眠把邱林的台词都说了,随后点点头,肯定自己。“不谢不谢,我就是这样的好人,古道热肠。”“……”邱林本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下更是无言。话都被堵在肚子里了。不停眺望的陶眠倒是突然选定了一个方位,把手放回到身侧,笑吟吟地望着邱林。“邱师兄,我们就此别过吧,我还有事呢。等到试剑大会上再见吧,希望你能走得久一点。别真让我得了这个头筹啊,我对你们桐山派可没有任何兴趣。”陶眠的衣衫被染成金色,他浅笑着,眼睛弯成两道月牙。邱林还是 桃花二山挂在树上的是李风蝉。躺在地上的是沈泊舟。陶眠看着两个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倒霉蛋,嘴角轻微抽搐。“噢,小吴来啦。”道嗔长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悠闲极了,仿佛和眼前的惨状毫不沾边。
陶眠转过半边身子,回首一望,老头神采奕奕,甚至精神面貌比他离开之前还要焕发。“长老,你该不会带着两个小孩练了什么邪门的功法吧。”陶眠不得不怀疑。道嗔微微一笑。“怎么会呢,本长老可是很怜爱自己的弟子的。”这话一出口,挂在树枝上的李风蝉冷笑一声,随即又狂咳不止。陶眠走到树下,仰头望着少女。“还能自己爬下来吗?”“爬是爬不下来了,”李风蝉气息奄奄,“但我能像个果子似的掉下去。”“那你快些成熟,掉下来吧。”“你接着我?”“这儿的土软,摔不死,掉吧。”“……”李风蝉最终选择乖乖爬树下来。她平安落地之后,背靠着粗壮的树干喘气。见她人没事之后,陶眠又向后退了两步,来到沈泊舟身边。沈泊舟虽然是平躺的姿势,但他两腿收拢,两手交叠搭在腹部,躺也躺得规规矩矩。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空飘过的云,直到陶眠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沈泊舟如墨的眼眸微转,和陶眠对视。“小六,如何?道嗔长老这几日教了你什么好功夫?”沈泊舟张口回答师父的问题,看起来状态还算正常。“道嗔长老仙法高妙,弟子能理解的微乎其微。”“噢?这么牛?改日我也向长老讨教一番。”“小陶道长,”沈泊舟的眼睛转回去,继续望天,语气正经地说,“我好像看见天上出星星了。”“……”陶眠抬起头,太阳还在西边儿挂着呢,哪里来的星星?“小六,”他半蹲下来,把沈泊舟睁大的眼睛盖上,“你还是歇歇吧,都出现幻觉了。”沈泊舟老实地闭上嘴。两个年轻人是支撑不住了,道嗔也不继续难为他们,叫了另外的弟子把他们送回去。至于他和陶眠,则回了长老别院。道嗔说要与陶眠小酌几杯。陶眠饮酒却不贪杯,喜欢享受酒带来的熏然欲醉之感,也愿意和志同道合的人一并消遣。以往他要么和徒弟喝,要么去找薛瀚,这还是头一回跟其他门派的长老共饮,有点新鲜。道嗔长老主动提出来的建议,自然是因为有拿得出好酒的底气。一壶亲手酿成的竹叶绿酒,一碟蚕豆,两只荷花形的粉彩瓷杯。二人相约坐在中庭檐下,一人手托一杯,互敬。陶眠浅酌一口,酒香清冽微甘,让他喜悦地眯起眼睛。道嗔见他喜爱非常,连饮三口,不免失笑。“小吴,此酒后劲十足,易醉,莫要饮得过急。”陶眠难得这般贪嗜,看来道嗔酿酒的手艺的确非比寻常。月上竹梢,暑气渐散,正是夏日最舒服的时辰。道嗔长老先问了陶眠这几日在持戒堂有无受委屈,陶眠摇首说完全没有,他跟他的小伙伴玩得非常好。道嗔长老端酒的手一顿。估计他只是单方面地认为自己和对方玩得好。不过道嗔也没戳穿,而是提了另一桩事。“邱林那孩子我熟悉,说起来,他和开山祖师邱桐还沾点远亲。”“哦?”这倒是出乎陶眠的意料,“那他是因为崇拜桐盛老祖,才来到这桐山派?”道嗔笑了笑。“怎么可能,邱桐都死多少年了,邱林才多大。人哪里会仅凭着传闻和几句空穴来风的话,就要死心塌地追随着某人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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